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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恋惜惜】(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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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爱豆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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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7-3 15:04
标题:
【爱恋惜惜】(1-11)
第一章
南环都,盛夏午后。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素馨香,亮晃晃、金黄色刺目的日光,散发着强烈的热力照射在大地之上。
在这炎热的气候下,每当过午,都里大多数的人都躲进屋内。午后的一个时辰左右,除了较幸苦的劳动阶级工人还在户外挥汗如雨地工作之外,人们大多会待在房内小睡片刻,好养足精神应付下午的工作。
而大户人家的家眷们自然更是惬意,不但能待在清爽的屋子里避暑气,讲究点的人家还有仆佣伺候打着小扇煽风,婢女不时端上些冷镇凉品、小点儿消消闷热。
有钱人比起寻常百姓家,可不知享了多少福呢!
但是在南环都内最大的一间宅院里,有一个男人却没这般好福气……
常府。
畅春厅里,除了院里树间的蝉鸣声之外,一个稍微拉高的声调,打破了厅内的宁静。
带着教训语气的问话,伴随着重重放到几案上的茶碗盖轻脆的敲打声响清晰地流转在装潢得高雅华美的厅堂里。
常家主母——宋元春端坐在上位,以凌厉精明的目光看着坐在眼前、一脸不耐神色的独子常怀理。
“你那个宝贝,我是连说都说不得,是不?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生养你的亲娘?”
用过午膳后不久,正当宋元春打算回房小憩,还没起身呢,常怀理刚刚好一脚踏进了厅里来。
本以为厅里没人,爹娘也该回房休憩了,没想到一进厅里就见到了娘亲的身影,常怀理心里直叫声糟,却也躲不开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乖乖上前请安。
本来该待在商行的儿子忽然间转回了府里,不用怎么多费脑子想,肯定是为了北院里那个不讨她喜爱的女子王惜珍。
这么一想,宋元春索性也不回房了,刚抬起来的屁股又坐回了椅上。
她重新端起茶杯喝起茶来,心里一个不痛快,嘴上自然就叨念了儿子两句。
本来让她念念也就没事了,怪就怪常怀理没有随便听听了事,竟然回了嘴,这一来,可引发了宋元春心里的不满。
这会儿她的声调一拉高,就代表她不打算轻易了事了,有此认知的常怀理现在真是万分后悔起方才的一时口快。
他听着母亲酸溜溜的话语,无奈地用手抹了抹脸,“我心里要没你这个娘,我早自个儿办了婚事,替惜珍正了名份了!”
“要真在乎我这个娘,你早顺了我的心娶了别家小姐了!”学着儿子的口气回了他,气愤的宋元春用手拍了下几案。“可你如了我的意了没?顺了我的心没?
你还敢睁着眼说瞎话,敢开口说心里有我?“
反正暂时是脱不了身了,常怀理干脆将身子往后* 向舒适凉爽的椅背上,放松了肌肉打算好好应付眼前难缠的母亲大人。
“娘,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辈子我娶惜珍是娶定了,不可能有任何改变的,你为什么就是看她不顺眼呢?”
“你要我怎么看得顺眼?”宋元春听到儿子坚定的回答,心头的火越烧越旺,“不过是个乳母的女儿,她拿什么条件来跟你这个常府的继承人匹配?
“身分低下先不提,要真是个乖巧的女孩合了我的意,我也就认了,不会为难你;可你瞧瞧,她那副死样子有哪一点讨人喜欢了?”不顾身侧站着的福嬷嬷阻止,宋元春越说越难听了。
“一副清冷傲慢的模样,见了我连点笑容都没有,怎么?我是欠了她多少债,还是杀了她爹、宰了她娘?要她拿那种脸色来给我看?”
宋元春再度推开打从娘家一块陪着嫁到常府的福嬷嬷拉扯她的手,她心里想到王惜珍就呕,管他话有多不好听,她不讲出来放在心里就是难受!
她真不知常怀理是着了什么魔,还是被王惜珍下了蛊?南环都、秀水城、丽安镇里不知有多少出身高贵、千娇百媚的闺女,他没一个看得上眼的,说亲的人上门有多少,就被他回了多少,成天一心一意宝贝着那怪里怪气的王惜珍。
“娘,她打小就是那个样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二十年来你也该看惯了吧?
做什么三天两头就拿来放在嘴上嫌弃一次?你是说不烦,但我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你能不能好心点儿,就饶了我们俩吧!“
他好不容易从商行抽空回府,打算回房搂着王惜珍睡个午觉养养精神,没想到才刚踏进家门就被娘亲给逮到了。
炎炎夏日的午后还得应付娘亲,他真的觉得四肢无力、头昏脑胀。
“你以为我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就喜欢找你麻烦是吧?我还希望你发发孝心,看可不可以早一日让我卸下这块心里的大石,别老叫你娘我在心里头不痛快!”
宋元春一点都不打算放过儿子。
“只要你放开胸怀接纳惜珍,自然就会发现她的好,懂得她的贴心,到时候你心里自然就不会不痛快啦!”这句话常怀理已经讲过不知多少次了,每一回他们母子恳谈时,他总要说上一次。
“好?她哪里好?哪里贴心了?”宋元春对儿子说的话嗤之以鼻。“论长相,不过就是个小家碧玉;说性情嘛,又是个别扭丫头,打小生养在咱们家,我对她本来也没什么成见,但你瞧过她对我贴心过没?从小到大她跟我说过什么体己话了?”
其实宋元春只是外表看起来泼辣精明、嘴巴厉害不饶人而己,实际上她是个很好哄的人,只要对她多说几句甜嘴话,她自然也就软下心肠来了。
偏偏教她遇上不擅交际的王惜珍,这要她怎么心甘情愿地让宝贝儿子娶她?
难不成,将来要她这个做婆婆的看媳妇儿的脸色吗?
“而且,既不会女红又不会下厨,嘴巴不甜又不爱搭理人,一天到晚只会待在书房里,一个女孩子家会读会写有什么了不起?她能理家、能操持家务替你分忧解劳吗?”
反正说到底,宋元春最在意的就是王惜珍不好相处的性子。
因为宋元春的反对,常怀理今年都二十有二了,却就这么跟家里耗着,反正只要他一天不点头娶妻,谁也拿他没辙。
常家男主人常乐,人如其名,自从将家业交给儿子打理后,一不管事、二不伤神,整天苏花弄草逗小鸟、开开心心地上老朋友家串门子。
比起放不下心的妻子,常乐可是很懂得过日子享受人生。
常乐看王惜珍这个准儿媳妇倒是挺满意的,乖乖巧巧、聪明伶俐的小丫头有哪儿不好了?却偏偏被妻子嫌弃得一无是处。
所以他也常劝自己的妻子,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由得年轻人高兴去吧!
儿子想娶王惜珍也没什么不好,人家小俩口打小就养在一块儿,成天腻在一起感情自然深厚,娶妻是儿子的事,他们两老没必要搅和进去。
偏偏宋元春对丈夫的苦口婆心是全然听不进耳,也入不了心,她就是固执己见,所以才会跟儿子对峙了这么些年。
扭转不了妻子的想法,常乐干脆配合着儿子,任由常怀理拖着终身大事不办,反正自己也不过正迈入壮年,多的是时间等待。
儿子早跟人家小丫头在一起了,就算他想抱孙儿,该生的时候自然就有可爱的孙儿让他抱,不是吗?
所以常怀理在爹爹的支持之下,就是吃定了娘亲对他这个独子的婚事比谁都着急,所以故意拖着日子,打算让宋元春同意他娶王惜珍。
自己生的儿子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宋元春难道会不知道吗?
就是知道儿子用拖延战术跟她耗耐性,所以她有时候发起火来,还真想一棍子把儿子敲昏,直接拖着他随便找个人拜堂成亲,了了她的心头大事。
但为了怕唯一的儿子真的翻了脸,一个搞不好,万一真的丢下两个老人家带着王惜珍一走了之的话,那她后半辈子还有什么活头?
生养了孩子不就是巴望着孩子成家立业生几个孙儿,好让她享受含饴弄孙的幸福吗?
宋元春一一细数王惜珍的缺点,试图让儿子清醒过来,早日如她的意、顺她的心,挑个好人家的闺女替常家开枝散叶。
当娘亲数落王惜珍的话声方停,常怀理就张口说了一大串响应娘亲。
“惜珍的长相正好如我的意、合我的眼;她的性子是有些别扭、有些倔强,但我觉得那还挺可爱的;说到不会女红、不擅厨艺又如何?咱们家是缺了厨子还是少了掌杓师父了?别说我疼她疼得紧,将来她当了少奶奶后,轮得到地下厨吗?”
常怀理张口一气呵成、连气也不喘地说着,完全对娘亲怒气冲冲的脸色视而不见。
“她嘴巴是不甜不懂讨好人,但那是因为她不会说些谄媚讨好的话来唬弄人,娘,你总不会喜欢有个嘴巴甜但心肠坏的儿媳妇吧?说到她不爱搭理人,那也是因为她知道你不喜欢她,所以她才会躲你躲得远远的,免得惹你生气……”
不待娘亲有机会开口反驳,常怀理继续说道:“读书写字则是我硬拉着她学的,将来当了我媳妇后,她自然能将书里学到的知识拿出来运用,替我分忧解劳操持家务啰!”
她说没几句,儿子倒实实在在地回了这么一大串儿,宋元春怒极反笑,压下心头的怒火,冷笑地说:“不错嘛!我说一句,你回十句、百句,就像是每天背好了,等着拿来对付我的是不是?”
说不过儿子,她直接撙下狠话。“你最好早日给我打消娶王惜珍的念头,否则你就只有等到我两腿一伸、眼一闭那一天,到时候看你想娶谁就娶谁,就算你要把那个死丫头放在桌上供起来拜,我都管不着!”
瞪着眼说完话后,宋元春俐落地从椅上起身,将手搭上一旁伺候的福嬷嬷手背上,转身就向厅后走去。
目送娘亲的身影健步如飞地消失在珠帘后,常怀理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娘今年不过三十有八,还年轻得很,瞧她的步伐多轻盈、多迅速呀!
外人不知道,光看她美丽的容貌,搞不好还猜她是个三十出头的少妇,离她两腿一伸的日子肯定还远着呢!
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可不敢说出口,要是被他娘听到了,只怕他会再被抓着,听一下午的教训都不够他受的。
绕过偌大的中庭,常怀理头上顶着像火球的炙日,快步走向北院那座四周偏植寒碧竹的净悠轩。
伸手刚推开门,就瞧见本来坐在桌前打盹儿、因为他推门而入连忙站起身来要向他请安的婢女香梅。
他连忙抬起一手阻止了她开口出声,怕会扰了王惜珍,用手向门外挥了挥要她退下后,就放轻了步子朝内室走去。
转进了内室,他悄然地走近床榻,透过垂放而下的芙蓉轻帐,隐约看见王惜珍侧脸向内趴伏在床上沉睡的姿态。
在酷暑之下,由他所设计的净悠轩,清凉得让人以为身处凉秋时节。
因为王惜珍生来就怕热,耐不住夏令闷气,所以他大费周章地从山上移植数量惊人的寒碧竹,固植在建筑精巧的净悠轩四周,藉由竹子将净悠轩周围的暑气完全吸受,让王惜珍能舒服地住在这里。
正当他想撩起轻帐时,从敞开的窗外吹进经过竹林、过滤了热气的微风,吹起了丝薄的轻帐,抚上了王惜珍只着肚兜、完全裸裎的冰肌玉背。
在睡梦中轻轻地蠕动了下身子,她将朝着内侧的俏脸转了过来,小手在枕上摸索了两下后抓住放在身侧的绸被,才再度安稳地沉睡。
常怀理经手拢起随风扬动的轻帐,将它们用帐勾固定住后,俐落地将身上的外衣褪去,灵巧地翻身上床,小心地侧卧在她身侧。
本来只是打算在她身边睡会儿,但眼里看到的美景及鼻子闻嗅到的香甜气味,再再让他对她心存渴望。
略微粗糙的手指不安分地抚上她圆润光洁的脸蛋,滑过让她看起来脾气不好的浓眉、安祥闭起的眼睑,以及秀气的小鼻子,最后流连在她吐出轻浅热息的微张红唇上。
指腹在她唇瓣上的揉搓,引起她自然的反应,在睡梦中无意识地伸出粉嫩湿滑的香舌,舔着感觉到搔痒的地方。
常怀理的手指不曾闪躲,任由她的滑舌将他的粗指弄湿,沾上她口中的津液。
那纯真无邪的动作确实有效地引燃了他体内深沉的欲火,他深邃的双眸很快地便满载火热的情欲,存心想将她唤醒,于是不再放轻动作,直接将手指滑过她的小舌,顶进她湿热的口中。
瞬间他的手指就被丝滑温暖的湿意包围住了,轻轻按压了下她的软舌,用手指来回摩挲着小巧的嫩肉,很快地他就得到了她主动的响应。
略带栀子香气的微凉硬物在舌上搅弄,王惜珍意识朦胧地用小嘴将它吸含住。
“唔……”那熟悉的气味让她像小婴孩般嘤咛着吸啜他的长指,间或用小舌卷住它舔弄。
他享受着指上湿软的吸含,脑海中涌上她曾经如何在他身上运用粉红色的小舌尖,全身不由得窜过一阵轻颤。
抽出探进她口中的手指,在她抗议的嘤咛声中拨开她颈间的长发,俯身轻吻吸吮她颈部细腻的肌肤。
“惜惜,你睡够了没?惜惜,起来陪我,惜惜……”
他的啄吻及低唤让她在沉睡中不安地扭动,本来是想躲开颈背处的搔痒,却反而造成了意外的效果。
颈背上的肚兜系绳,在他拨开她的头发时就已经将绳结给打松了,她一挪动身子,那绳结根本连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小兜儿薄薄的布料留在了床面上,她微侧过身的姿势,让胸前的雪白浑圆一览无遗地展现在他眼前。
常怀理索性推动王惜珍的肩,让她仰卧在床面上。
一对白腻雪滑的坚挺乳房就这样高高耸在胸前,白绵绵的乳肉顶端,两只因方才在床面上摩擦而硬实的乳头,随着她轻浅的呼吸俏生生地颤动着。
小巧的乳尖被淡粉色的乳晕衬得就像两颗成熟的每果般,诱人采撷。
他的大手扯开缠绕在她腿间的绸被,不客气地隔着丝薄的亵裤探进她腿间的凹陷,揉弄她温热的私处,同时低下头用嘴攫住万般诱人的乳头,用唇舌爱怜它们。
身子上的骚动让王惜珍不得不从沉沉的睡梦中清醒,她早已习惯常怀理的爱抚及热情,就算意识还处在混沌未明之中,她的身体已经自动湿润了起来,腿间的布料在他手指的挑弄下也早已染上微微的湿意。
乳房的吸吮力道让她嘤嘤娇喘,“嗯……嗯啊……”
手下唇间的丰美曲线以及她娇软甜腻的声音,让常怀理早已勃发直挺的男性更形肿胀疼痛。“惜惜,你到底醒了没?如果你再不醒,我也忍不住想要你了…
…“
常怀理抬起身暂时将手离开她的肌肤,快速地除下身上剩余的衣物,当他将里裤脱去时,一根粗大硕长的男根气势非凡地从腹下高高昂起,说明了他对她如炽的欲望。
俐落地扯下她的亵裤,随手将她的大腿分开,任由细软绒毛下的淫糜妖花绽放开来。
看到她完全成熟的私处,他喉结不停上下滚动,不自觉地吞咽口中大量分泌的津液,挪身挤进她的腿心,将直挺挺的男根对准她水光闪闪的穴口。
“惜惜……”男根的前端圆硕处很快就沾满了滑腻腻的汁液,他略为挺腰将臀部向前顶,额角流下汗水地看着男根前端缓缓陷进她腿心间紧闭的小孔中。
圆硕的前端挤开了覆在穴前的两片肉瓣,滑过里层的花瓣,终于插进她紧得不可思议的甬道口。
他挺臀一抽一送地将男根送进穴中,眼见硕长下体消失在穴口,被她纳入体内的同时,他忍不住闷哼,“嗯……惜惜,你真紧……”
他完全将她的甬道撑开时,男根被紧窒的肉壁包裹住不停悸动,在她体内变得更加粗大。
将醒未醒的王惜珍,被深埋进体内的男根弄得浑身发热,脸上也泛起了红潮,被撑开到极限的甬道隐隐有些刺痛,但其中煨得她暖烘烘的硬物却也让她兴奋得扭起纤细的腰。
“啊……嗯啊……理哥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伏在身前的常怀理,娇声轻唤。
她扭腰的动作牵动花穴的蠕动,让他的男根无法在她体内停滞不动,他粗喘着气,来不及响应她的叫唤就将尽根而入的炽铁抽出,然后在它即将完全滑出穴口时,猛地重新贯入。
火烫的男根在紧窄的甬道中来回抽动,将她体内丰饶的汁液带出,弄得她白皙的大腿内侧以及他的腹下湿滑水亮。
疯狂抽送了好一会儿,稍稍平复了腹内的急切后,常怀理终于将眼光从王惜珍流淌着爱液的私处移开,俯下健壮的身子,将脸凑到她意乱情迷、微微汗湿的颊边。
唇滑过她的光洁肌肤,移到她不断逸出娇啼的红唇间,吸含住她软嫩的下唇,间或用牙齿轻轻囓咬软滑的嫩肉。
突暴着青筋的男根则以磨人的缓慢速度在她腿心滑动,让她难以自持地挺起雪白的圆臀,迎向他轻缓但深沉的抽填。
“理哥哥,你快点儿……别折腾人……”两人的呼吸热烈地交流着,她回吻他的同时,催促的话语直接送进他的口中,细软的呢喃蚀人心魂。
闻言,他舌尖卷住她的小舌时,唇边忍不住勾起邪肆的笑纹,下体反而更加故意地停在甬道中不动。
“惜惜,你说的我听不懂,你要我什么快点儿?”说话的同时,他深深吸进她口中芬芳的如兰气息。
结实紧窄的臀部抵在她的小穴前画圈,让深埋在她体内的男根虽然没有摩擦进出,但也能揉弄她湿嫩的肉壁。
那细微的揉弄搅得她春水直流,浑身直打颤儿,“别逗我……啊!”
被他紧紧压在床上,让她连挺动雪股的空间都没有,只能哀哀切切地被抵在他身下,承受着磨人的难受劲儿。
“惜惜,讲清楚你要什么,不然咱们就这么耗着……”常怀理从她口中勾出一丝银亮的细丝,低哑的嗓音说出挑逗的话来。
“嗯……你别这样,动动嘛!不然人家那儿……好难受呢……”
她知道他存心要她说出臊人的淫话,但她酡红着脸就是说不出太露骨的话,只好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着这些话。
她说是说了,不过常怀理并不是非常满意,所以下身仍旧不如她的意思挺动,依旧深埋在甬道之中。“你要我动什么?讲明白一点儿。”
他微抬起上半身,大手捧握住一团绵软的乳房,掌心托着浑圆的上缘向上抓揉,将它弄出各种美妙的形状。
享受她软绵得不可思议的滑嫩的同时,粗砺的指头同时捏住她挺俏的乳尖挤压旋转,逼出她一声高过一声的嚷求。
“别……嗯啊……不要呀……求你了……”他每捏一下乳头,她就抽动一下身子。
那种麻痒酸痛的快意让她双乳忍不住发胀,下体被他满满塞住的穴道搔痒得让她快要发疯了。
第二章
强烈的欲火灼热地袭击王惜珍,不论她如何扭动并且挺起圆臀,都无法让埋在她体内的男根移动分毫。
上边儿的两团玉乳被他肆意玩弄,下边儿的花穴虽然被撑得饱满热烫,但他却连动都不动,尽是惹得她心慌难耐,逼出了一身香汗淋漓。
本来就不喜热的王惜珍,身躯的渴望让她烦躁了起来,加上身上满是黏腻的汗水,难搞的性子硬是被常怀理给惹出来了。
她将止不住的哀求及娇吟吞下肚,媚眼儿一瞪、小手儿一推,曲放在他臀侧的匀称双腿在床面上踢动了起来。
“不要了!我不要了,是你先来惹我的,做什么要耍着我玩?走开啦!走开啦……”努力压下自身的情欲,火大的王惜珍用力推拒着身上的爱人。
她忽然间像只泼猫般挣扎了起来,让常怀理吃了一惊,连忙用手握住她不停挥舞着想要推开他的小手。
“你脾气怎么说来就来?”
因为挣扎的动作,让她全身紧绷起来,自然连她的穴道也紧紧绞住他插在她体内的男根。
强烈的快感让他连话都说不完全,胸膛不住起伏,大口喘着气,“惜惜……”
这个时候就算他想继续逗弄她,也控制不了下体急欲宣泄的欲望,开始在她双腿踢动中大开大合地抽送了起来。
他是抽填得痛快不己,但已经发起脾气的王惜珍可没了兴致,他的抽送反倒激起她更大的怒火。“常怀理,我叫你滚开你听到没有?你、给、我、起、来!”
她平常都腻着嗓子唤他理哥哥,但只要一生起气来,一定是连名带姓地叫他,可见这会儿她是真的生气了。
虽然他的抽弄带给她舒服的快意,身子也自行响应他的热情,不断从紧窄的花穴深处沁出润滑的汁液,让他的抽送更加容易,但她心里感到欢快的同时也呕得难受。
他听到她的娇嗔,却也顾不得她不高兴的情绪,紧抓住她两只手腕压放在她头项上方,劲道十足的健腰不断挺动,让结实的臀部快速地在她私处里冲刺。
“惜惜,你真是太美了,你的小穴真紧……”
她两腿不依的踢动让她的花穴更形紧窄细长,包围住男根的肉壁以不同的频率吸含住他,让他畅快得就像要飞上天去了。
怒气加快了她全身血液的流动,让她的皮肤更加敏感,腿间不断被捣弄的甬道也更形充血柔软,相对地也加深了她感受到的刺激。“不要……我不要……啊!
该死的,你给我……起来……“
她逸出口的咒骂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宛转动听,娇软甜腻得让人听了连腿都软了;更何况伏在她身上的常怀理听了,更是血脉偾张、欲火高涨。
他操弄着腿间怒胀的男根次次深入她的花穴,浸淫着滑亮春水的粗长逐渐转为更深的暗红色,鼓胀的青筋预告着崩溃的时刻即将到来。
如烙铁般灼热的男根就像发狂似地在她下体进出,与她体内嫩肉摩擦的速度越来越快,她在这个时候已经忘了挣扎,全心感受下体处幅射开来的酸麻快感。
“不……啊呀……啊……”那极致的销魂高潮扑天盖地般朝她袭来,过多的兴奋让她的气管随着战栗的花穴一块紧紧缩起,让她的呼吸变得短浅急促。
在他狂野的撞击下,欢快过度的她暂时昏了过去,只有身躯还反应着强烈的高潮,仍不停收缩颤抖着。
箝制她的大掌转而用力揉搓她泛红胀大的乳肉,当她达到高潮的那一瞬间,他的男根就像被无数张小嘴用力吸吮一般,软绵紧缩的肉壁让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力在她体内抽送。
当他以最后一击之姿插进她穴中时,肉体及水渍的拍打撞击声应合着他粗哑的低吼,宣告他同样享受到无限的快意。“嗯……嗯啊……”
他弓着壮硕的身躯紧闭着双眼,口中不住低喊出狂野男性的呻吟。
下腹紧紧抵在她腿间,让粗长的男根深埋在她深处,任由悸动鼓胀的前端喷射出火烫的白浆,满满地灌进她的花床……
经过畅快淋漓的一场欢爱之后,常怀理在王惜珍身上得到全然的满足,怀中搂着软玉温香,怎么舍得再爬下床顶着烈日到商行去理事呢?
自然是畅意地搂着爱人,好好地温存缠绵啰!
这一来,一个长长的下午就在他的胡搅蛮缠之中,结束在春色无边的芙蓉帐里。
近晚,天色微晕,本来就凉快的净悠轩此时更是清凉无比。
好不容易将常怀理给推下了床,王惜珍才在婢女香梅的伺候下将身子沉进微温的浴水之中。
“怎么才下床就嘟着嘴?还在为下午的事生气?”
自行用脸盆里的冷水打理了下,常怀理刚着上里衣回过头来,就看到坐在木桶中的王惜珍嘟着小嘴,看样子正在生闷气呢!
打从她满十四就让他给拐上了床,睡在他身边足足有六年的爱人,她有什么行为、脸上有什么表情,就算他不能全然了解,大概也能猜到个六、七分。
现下她肯定是回想起他下午存心的逗弄,现在准备要跟他算帐了!
无言地用手捧了水直接朝向自己走近的常怀理泼去,王惜珍完全表现出对他的不满。
“像个小孩似的,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他好脾气地将脸上的水珠用手抹去。
“谁看得到我发脾气?谁敢笑?”王惜珍生气归生气,但声调还是细细柔柔的,教人听得心里舒服。
香梅蹲在木桶外,用布巾轻轻擦拭着王惜珍如雪般白嫩的后背,闻言偷偷地笑了起来,对主人天真的一面感到好笑。
站在王惜珍面前的常怀理自然看到了香梅无声的笑容。“香梅就看到了呀!
人家怎么不敢笑?她现在就在你背后笑咧了嘴呢!“
为了让王惜珍消气,常怀理拉下主子的身段,没道德地将无辜的婢女给拖下水。
闻言,王惜珍霍地转头,用警告的口吻说道:“香梅,你跟我可是一国的,不准你笑我……”
王惜珍一回头,香梅就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珍小姐,我没有笑你,是主子胡说的。”
仗着王惜珍绝对会护着她,香梅连忙将一切推给另一个主子。
虽然常家主母宋元春始终不肯承认王惜珍在府里的地位,但常家老爷明显护着王惜珍的态度,府里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更重要的是,只要脑袋没坏、眼睛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常家现任主事常怀理对王惜珍的宠爱有多浓、多深。
懂得看主子脸色的机伶下人们,没一个敢径慢主子最爱的女人,全都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这未来的少奶奶。
香梅自然也不例外啰!她本来就是伺候常怀理的贴身婢女,主子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她眼中,就算其它人能不明白王惜珍在常怀理心中的地位,她可不应该呀!所以她心里一直都是清楚雪亮的。
自从主子与王惜珍睡在一起之后,香梅就被常怀理私下拨给了王惜珍。
她本来就是内房婢女,主子间的亲密事她自然见多了,所以每当他们亲热过后,常怀理总会唤她进房来伺候王惜珍。
王惜珍也不是个难伺候的人,对待香梅就像对待自身姊妹一样,相处的时间多,感情也比较深厚,所以香梅常能看到外人看不到的一面。
就像现在,王惜珍明明比香梅还大了两岁,却像个小孩似地一脸娇嗔对着常怀理发脾气,这教香梅怎么不看了好笑?
“是、是、是,这会儿你又不跟我好,要跟香梅一伙了是吧?”
知道王惜珍跟香梅感情好,常怀理对香梅也多了些纵容,只要别太失了分寸,他只求王惜珍开心就好了。
说着话的同时,常怀理已经单膝跪在木桶前,伸手轻抚着王惜珍曲线优美的颈项滑肤,却没料到小泼猫气还没消,伸出爪子来就将他的手背给抓出了条血痕。
“讨厌啦!你不要碰我!”
眼中窜过一抹厉光,常怀理虽疼她宠她,但绝不容许她拒绝他。
手臂一伸,他将王惜珍从木桶中拉起,头一低,就用唇握住她还在嚷嚷的小嘴,以略微粗暴的吻惩罚她的使泼。
“唔……”王惜珍完全抗拒不了常怀理的力道,被他硬是强吻着,她推拒的小手及前胸将他襟前的里衣给浸湿了一片。
他本来用舌强势地在她口中翻搅,坚定地攫夺她的香甜,但因为手中逐渐软化的娇软身躯,以及她不再反抗地任由他卷缠她香舌的顺从,他的吻逐渐从狂暴的粗残转为柔情万千的温柔。
常怀理当着香梅的面将王惜珍吻得晕头转向,让香梅莫名其妙观赏到一场火辣辣的激吻戏码,看得她是脸红耳赤,难为情得不得了,慌乱的眼根本不知道该放到哪儿去。
就在香梅打算悄悄退出房去之前,沉溺在王惜珍甜美气息之中的常怀理才稍稍回神,缓缓将两人交缠的舌头分开,气喘吁吁地松开肌肉偾起的手臂,让王惜珍一脸迷离地重新滑落水中。
他胸膛明显地因这个吻而急促地起伏,望着还未回过神来、倚在木桶边的难缠小女人。
“你的脾气真是太烈了,再不改改,在我娘面前总要吃亏的……”
他爱怜地说完,拇指滑过她的唇角,将两人大过投入而来不及吞咽的些微津液抹去。
王惜珍脸儿俏红,眼儿迷离妖媚,听到常怀理无奈的话语,头侧了下,张开小嘴轻咬了下他放在她唇边的手指,睨着他嗔了句,“我的脾气不都是你养出来的?”
要没有他的疼宠纵容,她这种脾气能养得成吗?
他确实就是喜欢她骄纵使性子时的嗔美,被她这么一回,让他连抱怨的话都没得好说了。“是呀,你就是我惯出来的,所以我才会宁愿让娘不高兴都还要你呀!”
他们一分开后,香梅立刻俐落地扶起王惜珍,替她围上了干爽的布巾,让她跨出了木桶。
顺着香梅的摆弄,王惜珍嘴也没闲地跟已经转过身去自行着装的常怀理拌嘴,“瞧你说的,怎么,你觉得委屈?”
套上了外衣刚系上腰带,常怀理坐在椅上正准备将鞋穿上,头也没抬地说:“要真觉得委屈,我早听娘的话娶个比你年轻、比你温顺、比你可爱的小姑娘进门了,还会这么跟我娘耗着吗?”
王惜珍有香梅伺候,衣物很快就打理整齐了,这会儿已经让香梅给拉坐到梳妆台前了。
“常怀理,你现在是在嫌我不够年轻、不温柔、不可爱啰?”
穿好了鞋后,常怀理舒服地窝在椅上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王惜珍整理头发。
“那是我娘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如果我嫌弃你,还会一天到晚要不够你,随时想把你拖上床去亲热吗?”
“说没两句,就爱讲这些不正经的……”在香梅打开一旁的珠饰盒替她挑发簪的时候,王惜珍从镜里睨了常怀理一眼,接着用警告的口吻说道:“话讲回来,你最好不要负了我,只要你爱我,我就甘愿一辈子没名没分地跟着你。”
说到这儿,王惜珍拨开还在她头上忙和的香梅的手,转过身子直直地看着常怀理。
“可是我绝不准你娶别人,说我好妒泼辣也好,说我看不清自己的身分也罢,但要我跟其它人分享你,我只有一句话——做不到!”
“过来。”常怀理伸出手要已经着装打扮好的王惜珍到他身前来。
当她顺从地起身走到他伸手可及的地方时,就被他拉到了他的腿上,让他抱进了怀里。
“打小就在我身边一块长大,我对你用的是什么心,你还不知道吗?”常怀理将王惜珍的下颚支起,深情地看进地带着不安的眼底,“为什么你的眼中竟然会有疑虑及不安?我爱的是你、喜欢的也是你,将来要娶的也会是你,惜惜,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呀!”
“我是相信自己,但……我很难相信身为男人的你。”听到他的保证,心里放松了不少,笑意又回到她的脸上。
“为什么我不能让你相信?难道身为男人就是原罪?”看到她回复了心情,听到她用戏谑口吻说出的话,他用手拧了拧她的脸颊。
“你那些个好朋友们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有钱人家就是爱作怪,有一个妻子不够,非要娶一堆才过瘾,你也是有钱人,难保哪天不会动了那种心思……”
王惜珍笑得可贼了,她心想,既然已经得到他会娶她的保证,那么再多要一个他不会娶妾的保证,不就更能让她放心?
“你真是个鬼灵精怪的小女人!”看她灵动的眼眸一转,他就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了。“我这辈子就守着你一个女人,别的女人我连看都不看一眼,可以了吧?”
常怀理痛快地将王惜珍想听的承话说出口,虽然她并不是绝艳的天香国色,但她全身散发出的浑然天成的媚态,却教他对她着迷不已。
这一刻,王惜珍开心的脸上所泛起的笑容,娇美得惑人心神,让常怀理光是看着都像醉了一般,一颗心全被怀里的佳人迷得晕头转向。
虽已接近夏未,艳阳仍然高挂天空,但它所发出的热力已经稍微降了一些,不再让人动不动就流了一身汗水。
王惜珍万般无聊地翻弄着香梅拿进房来的绣布,本来打算挑些好看的绣布来给常怀理纳些鞋面,却总挑不到合意的。
其实她在常府里的身分很是尴尬,虽然府里的下人都把她当主子看,生活用度也都比照着主子,但只要宋元春没同意、她一天没正式嫁给常怀理,她就还是他乳母的女儿,是下人的身分。
虽然常怀理及常乐都要她别想这些,但她就是无法不去想嘛!
只要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就不由得会钻牛角尖,让自己心里不痛快。
她的娘亲李秋月本来是常府的婢女,满十八岁后就离府嫁给都内一户卖米的米商,也就是她爹王安。
她爹娘成亲后一年多就生下了个男娃娃,也就是她的哥哥。
但奶孩子奶到了两岁,本来健健康康、活活泼泼的男娃娃被邻家大婶抱出去玩的时候,一个不留神,竟然让刚学会走路的娃娃跑到了路中间,被驶过的马车给撞死了!
这件惨事让王安及李秋月伤心欲绝,每天以泪洗面。
将男娃娃下葬以后,李秋月每次一涨奶心里就难受,想起儿子就哭得淅沥哗啦,偏巧不知情的常家管事在这当头找上了门来。
原来宋元春刚生下常怀理,但因为身子弱没有奶水可喂,所以才让管事出府来找个干净点的妇人,打算替儿子找个奶娘。
本来李秋月不肯,自己的儿子刚没了却要去奶别人家的孩子,她光想心就痛。
可在管事的百般劝说之下,为了以前受到常府照顾的恩情,加上宋元春确实也待她不薄,这一想,李秋月也不得不点头了。
于是在丈夫的同意之下,她再次进了常府,伺候常家小主人。
也该是缘分,本来不好照顾的常怀理交由李秋月照抚后,不但吃好睡好,连大小病都没生过,让常家夫妻高兴得不得了,对李秋月及王家的照顾自然也就更好了。
而李秋月见了襁褓中的常怀理后,将对儿子的关爱全数转移到尊贵的小主人身上,反倒帮助她走出了丧子之痛。
很快的,日子就过去了,在常怀理两岁的那年春天,李秋月生了个女娃娃。
本来她打算辞退常府的差事,专心待在家里照顾好不容易再次盼来的孩子,却被宋元春给回了,说是常怀理虽然不喝奶了,但还是需要一个有耐心、肯用心照顾他的奶娘在身边照料。
于是宋元春特例让李秋月将女儿一块带到常府,跟常怀理一起吃养,这也说明了宋元春有多倚重李秋月。
两岁多的常怀理从还未懂事起就特别护着还是奶娃娃的王惜珍,因着小主人的另眼相待,王惜珍在常府就像小姐般长大。
日子平平顺顺地过了十年,在王惜珍十岁、常怀理十二岁那年,难得放大假的李秋月与丈夫王安高高兴兴地收拾了行李,回到莫约有三天路程的李秋月娘家去探亲。
没想到这一趟远行,造成了王家夫妇与唯一女儿的天人永隔。
王家夫妇在回程投宿的旅店中遇上打劫的强盗,被心狠手辣的强盗夺去了性命。
十岁的王惜珍突然变成了孤儿,本来应该被送到母亲娘家交由舅舅抚养,但常怀理已经懂得自己对王惜珍的喜爱含着男女之情,不顾已经上门来接王惜珍的舅舅,硬是将王惜珍给留了下来。
他这一留,就摆明了将来王惜珍在常府若不是少奶奶,也会是个受宠的侍妾。
如果是当个侍妾的话,宋元春对王惜珍也没有什么意见,偏偏自从王惜珍满十四岁后,常怀理就一心一意要娶她为正妻。
这一来,除了王惜珍出身低下之外,宋元春对王惜珍的个性就有诸多挑剔,就是不满儿子要娶个没有身分背景、不能对常家事业有所帮助的女人进门。
第三章
想到这儿,王惜珍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性子确实是太娇了。
相处了这么多年,她不会不知道宋元春是个软心肠的人,只要常在她面前讨她欢心,对她嘘寒问暖、撤撒娇,就算宋元春对她的出身再不满意,也不会太过为难她。
可是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还是性子太过别扭,要不就真被常怀理给惯坏了,平常在房里跟常怀理撒娇时,再怎么腻人的话她都说得出来,但出了房门,她就一脸冰霜,连句好听的话都说不出口。
别说宋元春看她不顺眼了,要是她自己遇到一个这样的人,肯定也不喜欢!
想归想,但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呀!
王惜珍叹了口气,心里一点都不埋怨宋元春的反对,要怪就该怪自己,不是吗?
她才刚叹完气,门就被推开了。
“珍小姐,夫人请你到前面去。”
进门来的是一脸怪异的香梅,她正对夫人的交代感到不解,而有点替王惜珍担心。
平常也不见夫人唤过小姐,偏偏少爷出远门没两天,就将小姐唤去,不知道是不是要找麻烦呀?
“香梅,你怎么了?夫人叫的是我,你做什么苦着一张脸,像是吃了苦瓜一样,皱皱的好难看呢!”
虽然心里听到宋元春忽然要找自己而感到不安,但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也为了安抚香梅为她着急的心,王惜珍故意打趣地说道。
“珍小姐,你快起来,我帮你看看哪里需要打理一下,免得待会儿到了前面去被夫人嫌……”
香梅毕竟也伺候了王惜珍好些年,王惜珍脸上强装出的平静,她还会看不出来吗?
用手顺了顺长发,摸了摸钗子的位置,大略确定外表还可以之后,王惜珍拒绝了香梅的好意。“我也没去草地上打滚,能有什么好打理的?我还是快些到前面去吧!免得让夫人等太久了。”
“喔,那咱们走吧!”香梅转身就要将门打开。
“等一下,香梅,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待在屋里等我,别出去了。”
她本来就不是千金小姐,跟常怀理的名分也没定,身后哪有理由跟着婢女?
王惜珍不想没事硬惹出事端来,所以不要香梅跟着去。
畅春厅。
刚走到门口,王惜珍还没跨进门槛,就看到厅里除了常乐、宋元春及福嬷嬷之外,侧边的客人椅上坐着一个美丽的少女。
少女身后站着一个清秀的小婢女,就算不晓得那是谁,王惜珍也知道她一定是哪家的千金。
王惜珍刚进门,常乐就和蔼地喊道:“惜珍,来,快过来。”
王惜珍拎着裙角,快步走上前,朝着常乐及明显心情很好的宋元春福身。“老爷、夫人万安。”
“乖,起来吧!我跟你介绍一个人。”常乐等王惜珍直起身后,指着宋元春左手边的少女说道:“这位是从柳城来的任家水运的小姐任莹莹。”
接着,他又转头对任莹莹说道:“莹莹啊,她就是方才跟你提起的惜珍。”
被互相介绍认识的王惜珍及任莹莹同时朝对方点了点头,笑了笑。
然后王惜珍的注意力又被常乐的声音引了过去。“惜珍,你们俩年岁差没两三岁,该是处得来的,莹莹远道来咱们府里作客,你要多照顾她、多陪陪她。”
刚才在门外隔着些距离打量,所以没能看清楚,现下在常乐的介绍下仔细一看,王惜珍不得不赞叹,这任家小姐长得真是漂亮。
任莹莹活脱脱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洛水女神,粉雕玉琢的脸蛋、明亮有神又水汪汪的大眼、挺俏的鼻子,加上一张如樱桃般小巧可爱的红唇,那张脸还真是美得连一丝缺点都找不着。
瞧,人家一站起来,姿态多优雅,身段窈窕纤弱,真是倾城之姿、倾国之色呀!
看任莹莹看到发呆的王惜珍,连一旁宋元春的叫唤都没听见。
直到宋元春不耐地提高了音量,她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啊?夫人你叫我吗?”
王惜珍环顾了四周,才发现大家脸上都带着不解的表情,就连任莹莹都掩嘴轻笑着。
王惜珍不好意思地发现她竟然看美人看到发起呆来了,“我……不好意思,任小姐长得太漂亮了,让我都看呆了……”她看得出宋元春脸上有些不太高兴,紧张地扯出笑容解释自己的闪神。
“惜珍姊姊,你直接唤我的名字吧!方才伯父说了我要在府上叨扰一段时间,还要劳烦你多照顾,小姐来、小姐去的不就生疏了吗?”
任莹莹懂事嘴又甜,一番话说得既得体又好听,让坐在上位的宋元春在心里频频点头,对她的喜爱更加多了几分。
这一比较之下,宋元春更是不满意王惜珍了。“瞧人家莹莹多懂事呀!你比人家大了三岁,连点儿规矩都不懂,让人家站了老半天也没出声招呼人家,还要……”
“夫人,你怎么在客人面前……惜珍也没不懂事,你……”
当着任莹莹的面,常乐要维护王惜珍也不好太过,要责备自己的妻子又怕她下不了台,于是也只能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伯母,你别误会惜珍姊姊,她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来夸赞莹莹,你别怪她…
…“一见王惜珍被责备,任莹莹漾出甜美的笑容朝着宋元春娇声说道。
“好、好、好,看在你的面子上,伯母就算了。我说莹莹呀,你赶了这么些天路也该累了吧?我看你还是先回房休息会儿,养养精神,晚上咱们再一道用膳好不好?”
既然心已经偏向任莹莹,自然她说什么好就什么好,宋元春明显地对任莹莹十分亲切热络。
这番景象看在站在一旁的王惜珍眼里,心里可委屈得紧,眼儿一酸,差点就要掉下泪来了。
耳中听着宋元春对任莹莹亲切的对话,王惜珍好不容易才将泪水眨回去,一抬起脸,就看见常乐及福嬷嬷了然及鼓励的眼神。心头感到温暖的她,为了支持她的两位长辈,硬是挤出笑容安慰着他们。
“好了,夫人,你说要莹莹回房休息,怎么硬是拖着人家不放人走呀?”常乐为了让王惜珍能快点离开,所以忍不住出声打断宋元春与任莹莹的对话。
听到丈夫的提醒,宋元春只得住了口。“是呀!瞧我都忘了。”
她对任莹莹笑着,一转过脸笑容就消失了。“惜珍,莹莹是北方人,不习惯咱们南方的天气,你就带她回净悠轩去住吧!”
王惜珍一听,虽然有些愕然,但还是应声道好,“是,惜珍知道了!”
因为净悠轩虽然是常怀理为她盖的,但当家主母都交代了,她没资格反对,也没理由拒绝。
在一旁的常乐倒没想到妻子竟然会突然这样交代,但他顾忌着任莹莹在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安抚地对王惜珍说道:“惜珍呀,莹莹是客人,你就多担待点儿,替咱们多照顾照顾她。”
听出常乐语中的安抚,加上任莹莹看起来也好相处,人家又是跟常府有生意往来的贵客,王惜珍想想让任莹莹住进净悠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爷您别这么说,这是惜珍应该做的,惜珍会好生照顾任小姐的。”
赶在宋元春开口之前,常乐连忙说道:“那你快带莹莹下去休息吧!”
“是,老爷、夫人,惜珍退下了。”王惜珍向常乐及宋元春福身后,就转头招呼任莹莹。“任小姐,请。”
“伯父、伯母,莹莹先告退了。”由婢女搀着的任莹莹不胜娇弱地说道。
“好、好,好好休息去吧!”宋元春瞧着任莹莹就欢喜,笑咪咪地要她赶紧跟着王惜珍回房。
“任小姐,你注意脚下,慢慢走。”任莹莹的娇美,让王惜珍忍不住呵护叮咛着她。
“惜珍姊姊,我不是说了吗?别叫我小姐了,直接唤我莹莹就行了。”扶着婢女的手背,任莹莹走起路来是摇曳生姿,秀气得不得了。
“这不好,你是客人……”王惜珍清楚自己的身分,人家是客气,她可不敢失了分寸。
“哎唷,莹莹没有姊妹,打第一眼见你就好喜欢你,惜珍姊姊你就当我的姊姊好不好?好不好?你可别拒我于千里之外……”
任莹莹加快了脚步,赶上走在她前方两步的玉惜珍,爱娇地扯住她的衣袖撒娇。
“这……”王惜珍看着天真美丽、频频向她示好的任莹莹,对她的热情也不好拒绝。“既然妹妹不嫌弃,那惜珍也就不客气地让你称声姊姊了。”
“真的?你答应了?惜珍姊姊,我好高兴呀!”
王惜珍一松口,任莹莹开心地直接甩开婢女的手,扑进王惜珍的怀里向她撒娇。
身边最亲密的人就是常怀理,虽然与香梅感情很好,但从来没有被人像这样撒娇过的王惜珍,在不能适应的同时,心里也感受到当了姊姊的奇特兴奋。
毕竟她爹娘并没有为她留下手足,那种被人依赖的感觉对她来说,还挺新奇的呢!
一个月后,初秋。
从上京捧着珍贵的金银木犀回到常府的常怀理,一进门还没拜见爹娘,就急着进了净悠轩。
“惜惜、惜惜……”
手上抱着一盆带土的金银木犀,常怀理用脚将门踹开,人还没进门,就扯开喉咙喊着月余没见的王惜珍。
但从后头迎出来的不是他期盼的爱人,而是香梅。“少爷,你回来啦!”
香梅机伶地接过常怀理手上的花盆,将已经开出小小花苞的金银木犀妥善地放在桌上。
等了一会儿,不见王惜珍的身影,常怀理纳闷地正要举步朝内室走去,就听见香梅的声音。
“少爷,你别进去了,珍小姐不在府里。”
常怀理闻言回过头来,“不在府里?惜惜去哪儿了?”这个答案完全不在他的预期之中。
因为除非是跟他一道,否则平常王惜珍是不出府的,更何况应该跟在她身边的香梅还在府里,她没有道理一个人出门呀!
“珍小姐跟任小姐一块出门去了,说是要到……”香梅还没回答完,话就被打断了。
“任小姐是谁?”这个陌生的姓抓住了常怀理的注意。
“咦?少爷,你不知道任小姐是谁呀?”
这倒奇怪了,任小姐不是常家在柳城有生意往来的任家水运的小姐吗?少爷怎么会不知道呢?
“谁准你用问题回答我的?说!任小姐是谁?”没在第一时间见到思念的人儿,让常怀理的脾气有些浮动,所以对香梅说话也没了耐性。
“任小姐是柳城任家水运的小姐呀!”香梅见主子脸色不对,一口气将话交代清楚,“少爷你出门没两天,她就到咱们府里来了。”
皱着眉头,常怀理在脑中思索了一会儿。常家送往北方的货从爹爹主事起就是委由任家运送的,任家跟常家的交情确实是很深厚,但……任家有女儿吗?
虽然经常到柳城任家,但他倒是不曾留意过任家老爷任千世有没有女儿……
想了好一会儿,常怀理脑中忽然闪过一道模糊的影子。“是了!任家女儿…
…“
没错,任千世除了三个儿子之外,确实有个美丽的女儿,但是他只在一年前见过她一面,所以没有太大的印象。
“她们去哪?去了多久了?还有,你为什么没跟在惜惜身边?”常怀理回想起确有其人,心稍微安定了些,但还是要把王惜珍的下落搞清楚。
“珍小姐欣赏任小姐绣工好,所以要跟任小姐多学点绣花技巧,今儿个用过早膳后,她们就上街去挑绣线去了。”
香梅听到主子似在责怪她没跟着王惜珍,虽然心里急着想解释,但想起方才主子没耐性的反应,决定还是先将王惜珍去哪儿讲清楚比较好。
“那你呢?主子不在,你待在府里做什么?”虽然香梅待在府里能让他知道王惜珍到哪儿去了,但香梅最重要的工作应该是陪伴玉惜珍才对。
“是……是珍小姐说她们去去就回,有任小姐的丫鬟由茜跟着就行了,要我待在府里把以前的绣线找出来整理好,等她们回来就可以用了。”
香梅看着主子还没放松的脸庞线条,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会被主子责罚。
看到桌上确实排放了密密的各色绣线,常怀理的眉头这才完全松开。“以后不管惜珍要不要你跟,你都得跟着,她如果不高兴,就说是我交代的,知道吗?”
“是,香梅知道了!”香梅连忙应是。
“好了,你去做你的事儿吧!”眼巴巴地回房却没见到爱人,常怀理只好再转回前厅去跟爹娘请安了。
常怀理在爹娘面前被拉着交代了好些要他多照顾任莹莹的话,说是人家小姐从没出过家门,这会儿任老爷是因为信任他们常家,所以才放心让宝贝女儿在他们家作客。
南环都与任家所在的柳城风景、气候全然不同,现在虽然已经入秋了,但到处都还是绿意盎然,只有些许的树梢染上了微红。
而都里热闹繁华,到处都是店家商户,比起腹地宽广但没有这般热闹的柳城来,南环城是好玩多了,所以宋元春交代儿子,要在工作之余拨出时间带着任莹莹在南环都好好游玩一番,千万不可怠慢了人家。
被叮咛得心烦的常怀理好不容易才从畅春厅脱身,才刚要朝净悠轩走去,就见到从大门的方向远远向这儿走来的王惜珍。
他三步并作两步,等不及她走近,连忙迎上前去。
“惜惜……”
本来还偏着头跟任莹莹说话的王惜珍,耳中一听见朝思暮想的常怀理的声音,讲到一半的话也顾不得说了,还没转过头,脸上就泛起明媚的欢喜。
“理哥哥……”
王惜珍一颗心立刻飞到正向她接近的常怀理身上,正想朝他跑去时,却被一股扯住她衣袖的力量给绊住了。
来不及回头看是什么扯住了她的衣袖,常怀理已经站到王惜珍面前了。
“你回来了?嗳,你别……”笑盈盈地仰头看着心爱的人,问候的话还来不及说完,王惜珍就连忙伸手抵着常怀理正向她俯下的胸膛。
再怎么高兴,她也还没忘了他们正站在人来人往的小径上,更何况身边还站着任莹莹及由茜呢!哪能放任他对她做出亲密的事来?
她用两手推着常怀理,阻止他一直向她凑近,脸儿微红小小声地说道:“你做什么?没见到有客人在吗?”
虽不满王惜珍的推拒,但常怀理也只能捺下想亲近她的欲望。在将视线看向王惜珍身侧站着的任莹莹时,还是不由分说地硬是搂住王惜珍的肩膀,将她扯进了怀里。
任莹莹脸上带着完美的笑容,对眼前小情人之间亲密的互动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待在一旁看着。
直到常怀理将注意力转到她的方向时,她才有礼地向他点头轻道:“常哥哥,你还记不记得莹莹?我们在柳城见过面的。”
看仔细了眼前美丽的任莹莹,常怀理才真的想起上回见面的情形。
他记起当时的任莹莹漂亮归漂亮,但并没有眼下这般落落大方,因为她依着父亲的交代出来见客,就马上害羞地转身回房去了。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对任莹莹的印象才会如此模糊。
经过一年多,现在站在他眼前的任莹莹比起上回见面,明显地褪去了小女孩的稚气,展露出了少女的风情。
“记得,才不过一年多不见,任小姐出落得更加漂亮了。”这句赞美可不是客套,而是发自他的肺腑之言。
“莹莹只是长得还可以,是常哥哥客气了。”受到夸赞,任莹莹状似不好意思地掩嘴笑着。
王惜珍见任莹莹谦虚的模样,忍不住开口,“是妹妹太客气了,你的美丽连我头次见到你都看傻了眼呢!我常在想,妹妹说不准是洛神宓妃投胎转世的呢!”
王惜珍这一开口,便将常怀理的注意力引了回来,他不待任莹莹正欲开口响应王惜珍的赞美,抢先朝任莹莹说道:“任小姐,我有点儿事找惜珍,你先请自便。”
“等等……理哥哥,你……”来不及再跟任莹莹说话,也抗拒不了常怀理强行的拉扯,王惜珍被半抱半拉着让常怀理给带走了。
如果常怀理及王惜珍在此时回过头,他们就能发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任莹莹楚楚动人的眼中,正闪过一丝诡谲阴险的异光……
第四章
“理哥哥,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可以把客人丢下……”离开了任莹莹与由茜的听力范围,王惜珍才一面挣扎一面开口问道。
她话还没说完,人就被常怀理拦腰抱起转进小径旁浓密的树丛间,“呀……
你要带我到哪儿去啊?“
常怀理抱着王惜珍一进到树丛后,当浓密的枝叶一掩住他们的身影,就立刻俯下头用嘴堵住她的嚷嚷。
热情急切的吻将她的抗议及疑问全都抹去了,有力的温热舌头将她的理智搅得乱成一团,让她在他胸怀中放松了身子,配合地伸出小舌跟他纠缠舔弄,让自己沉醉在久违的甜蜜之中。
“嗯……唔……”她的舌头被他卷起勾向他的口中,他吸吮着她嫩软的小舌,同时啜饮着她口中湿热的香津。
她的娇哼轻吟逗得他浑身不住战栗,腿间的男根将身前的衣物高高顶起,他腹下明显的突出,昭示出对她火热的渴望。
他的激吻让她连呼吸都来不及,胸口闷得让她急促喘息,但能补足她急需的空气的小嘴却被他紧紧攫住,他的舌激情地在她口中翻搅舔弄,完全不察她的挣扎。
于是她不得不用手扯住他颈后束起的头发,努力地偏过头,争取自己呼吸的权利。
因为被她用力扯住头发,吃痛的他被她拉得微仰起头,总算将火热的嘴离开了她的红唇。
他同样气喘不己,眼中染满情欲地凝望着她。“惜惜,你会让我为你发狂!”
他以低哑的嗓音诉说出他对她的迷恋,下身的悸动促使他移动脚步,抱着她往更深的林间走去。
深浓寂静的密林之中,在远离路径、任凭往来的人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动静的深处,常怀理将王惜珍放到一棵相思树下,让她的背倚着高大粗壮的树干。
他大手一扯,就将她的腰带扯了下来,开始对她展开热切的求欢。
被他吻得意乱情迷的王惜珍,在他略为粗鲁的动作之下回过神来,连忙用手抓住正欲翻起她长裙的大手。“理哥哥,你疯啦?这里是外面……哎呀!你别拉呀……”
但她的力量哪里阻挡得了他狂烈的欲火?他三两下就将她的亵裤给剥了下来,随手丢到脚下。
不顾她的挣扎,他将她翻转过身面对着树干。“是呀!我是疯了……宝贝,用手扶着树干。”
为了身子的平衡,就算他不交代,她也得用小手撑住粗糙的树干。
在他将她的裙子推上她的细腰时,她扭过头试图阻止他的孟浪,“不可以在这里,要是被人撞见了,我们……啊……嗯……”
他一气呵成地用粗壮的腿顶开她雪白裸露的大腿,同时松开他的裤头,将窄臀挤进她的腿间,将粗长的男根从后方贯进她不够湿润的花穴中。
“啊……疼呀……理哥哥,你先别动……”虽然之前的亲吻已经让她的穴中分泌了些许湿液,但要承受他的粗壮却仍嫌不够。
抽送了两三下,她的痛呼和穴道中确实不够湿滑,以及她因疼痛而反射性收缩起窄穴的动作,都让他急欲驰聘的欲根难以畅快地抽动。
为了不伤到她,于是他紧绷着身子,强迫自己暂停下体的抽送。
一手向前扯开她的衣襟,拉下她的肚兜,让雪白的两团软乳从衣服中露出来,大掌随即攫住一只乳房挤压揉搓;另一手则伸进两人下体交合处,寻觅藏在花穴前的敏感小核。
上面的大手拉扯着她挺翘的殷红乳头,抓握着软绵的乳肉,下面的粗指则揉捏着已然鼓起的圆嫩花核,穴中充实地塞满他火热硬硕的男根,很快地她就放软了身子,穴中也流出大量动情的爱液。
“啊……啊嗯……”她弓起背,让胸前的乳房更加挺进他手中,享受着爱抚的同时,口中也逸出畅美的娇吟。
他深埋在穴中的男根被湿滑的爱液滋润,抚弄着她花核的手指也染上滑滑的湿意,饱满的乳肉在他掌中更形胀大沉甸,那宛转的呻吟更让他确定她已经为他准备好了。
于是他抓握着她胸前丰满的双乳,下身开始在她体内抽送起来,正式展开热烈的交欢。
分离了一个多月来,他并没有接受分行管事为他准备的美女,每当在夜里想起她,腹下火热的欲火每每让他辗转反侧、夜不能眠。
累积了月余的欲念,见到了思思念念的身影,哪还克制得住对她的欲望?当然得尽性地搂着她好好慰藉一下自己啰!
他撞击着她雪白的臀肉,腿根及胯部与她充满弹性的臀肉相互交击时,拍撞出的肉波晃动让他恨不得能咬她一口。
粗长的男根就像烙红的热铁般在她的嫩穴中冲刺,他有时向左、有时向右,以不同方向的插入刺激她穴中各处。
她在他挺进抽出的时候闷哼轻吟着,那酥人的嗓音让他的情欲更加勃发,下体在进出之间更形肿胀。
粗壮硕长的男根一次次撑开紧窒湿漉的花穴,“惜惜,叫大声点儿……我喜欢听你发浪的声音,快!再叫大声点儿……”
被他顶得身躯不断向前晃动,为了不被他强大的力量推撞到表面粗糙的树干上,她只得用力撑着手臂试图扶着树干,承受着他的掠夺。“嗯啊……嗯……”
虽然听到了他的要求,但她却没忘记他们交合的地方是在户外,不敢放开矜持扬声吟叫,只能发出难耐、无法自持的细小嘤咛。
“惜惜,听话,叫大声点儿……我想听你舒服的娇吟……快……”他时快时慢的抽送和变化着不同方向的插入,摩擦得她的花瓣及水嫩的肉壁不断传出响亮的水渍声。
强烈的快感让她弓着身子,高高翘着小屁股挨受他的冲刺,一阵阵从私处及乳上流窜过全身的快意,几乎将她弄得死去活来。
她终于完全陷入意乱情迷的境地,无法抗拒身上通体的畅快欢愉,顺从他的命令渐渐放开了喉咙,狂放地将身子承受的欢愉喊叫出来。
“啊……啊嗯……我好舒服……我还要……再快点儿……理哥哥……”她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一声声淫浪的话语从她的口中发出,充斥回荡在深幽的林间。
她根本不晓得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放荡、多妖美,就像专门迷惑人心的女妖般,能让男人甘心死在她身上,让常怀理更是运足了气力在她臀后冲刺。
“啊……啊呀……理哥哥,我的穴儿好麻、好酸……你太粗了……弄得人家……啊!”她扶撑在树干上的小手微微发着抖,瞇着眼、小口微张,粉色的小舌半吐,被他的抽送弄得连口中的津液都忘了吞咽,几丝莹亮的香津淫荡地流下了她的嘴角。
在他的耸弄抽送中,她忽然发出尖细的娇啼,“嗯啊……”
眼儿一闭,全身颤动着在他不曾停歇的抽送中达到了高潮,她发颤的双腿再也承受不住,脚一软,整个人无力地向下滑。
“惜惜……”虽然他紧抓住她的细腰,但她穴内流泄出的大量滑液,还是让男根在抽弄中滑出了她的体外。
失去男根的充实,她痉挛的甬道将她泄出的热液全排了出来,滴滴答答地流泄到下方的草地上,将它们淋得湿亮水嫩,泛着银亮反光。
她张着腿趴跪在他身前下方,腿间的淫糜美景让他立刻随着她跪下,将流淌着湿液的男根重新对准她不断开合蠕动的殷红穴口。
低吼一声,他将粗长狠狠插进她高潮余波未歇的紧嫩甬道中,再度展开热烈的抽送。
在因高潮而抽搐、更为充血软绵的肉壁包裹摩擦之下,他在她臀后畅快地冲刺了好一会儿,悸动地将火热的白浆激射进她体内深处……
低吼着将种子全部留在她体内后,爆发出热精的男根并没有消退,仍然直挺地充满迫人的气势。
他抽出仍然直挺硬实、布满黏稠体液的男根,温柔地将失去意识的王惜珍抱起,将她轻放在草地上……
看着她仰躺在地上,衣衫不整、发丝散乱的娇美,以及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因情潮而微红的妖媚,让他腿间直挺的男性不由得兴奋地跳动着。
他顾不得她意识并不完全清醒,还是将壮硕的身子伏上她失去意识的娇躯。
忍不住灼烧他的欲火,张口将舌顶进她红唇的时候,下体己经再次挺进她混杂着他的爱液以及她的热液的甬道中。
他放肆地舔食她口中的津液,火热的唇舌顺着她的下颚、颈项滑舔到高挺而满布指印的胸乳上。
粗掌捧起一团软乳,他大口含进雪腻乳肉顶上的硬实乳头。
口鼻中间嗅着她迷人的香气,抵在他舌上的乳肉滑腻腻、嫩腴腴的,让他大口吸含,不住吸吮那美妙的软物。
“嗯……啊……”他不知餍足的索求,把她从沉沉的高潮余波中唤了回来,甚至不需他抽送几下,就又在他的身下被弄上了情潮的巅峰。
她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肩头,长长的指甲深深陷进他结实的肉里,强大的欢愉让她完全失去控制,用力地将他的皮肤抓破。
“啊……我要……啊嗯……我快死了……啊……”
高潮一波一波地向她席卷而来,她敏感易触的花心被他翻搅得不断泌出大量热潮,丰沛得让人吃惊。
她深陷在他肉中的指甲被他的血液浸红了,肩头上的刺痛转化为猛烈的快感直接刺激着他,让他在她体内抽送的男根霍然颤动,他咬紧牙根,闷哼着狂速挺举,让男根火速地在她的穴中抽插。
她全身剧烈地战栗,花穴紧缩得像似要把他的男根永远留在体内。
那种蚀骨销魂的激情快感,让他极度敏感的男根很快地被触发,前端的小孔再次在她穴中喷洒出浓郁的爱液……
沉沦在肉欲激情中,他们完全没有发现私密的交欢全都落入别人眼底。
常怀理就像发狂失控的淫兽,纠缠着娇美的王惜珍,在她身上不断发泄,满足贪婪的欲望。
回到常府,常怀理连午膳都没用,也没向爹娘请安,又将王惜珍给实实在在折腾了一个下午,把她弄得欲仙欲死、高潮不断。
经过一个下午的猛浪,往后的两天,王惜珍都只能待在净悠轩中躺在床上,不但腰酸背痛全身无力,就连私处都被他给整得红肿不堪、可怜兮兮,连床都没法儿下。
常怀理为了赔罪,更是娇宠着王惜珍,连门也没出,待在她身边陪了她两天,直到她能行动自如为止。
这一来,不但怠慢了在府里作客的任莹莹,就连宋元春也被惹火了,对王惜珍更是厌恶了。
“怎么一脸不高兴,是不是又因为我被夫人念了?”王惜珍迎上前,温柔地看着方进门来的常怀理。
“不关你的事。”看见心爱的人,常怀理脸上的表情和缓了下来,伸手轻轻抚了抚王惜珍的脸颊。“也不知道任小姐要在府里住多久,老叫我带她四处逛逛,也得看我有没有时间呀!娘也……”
听常怀理一开口就埋怨任莹莹,王惜珍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放轻了声音说道:“你说小声点儿,人家住在这儿呢!你也该顾着人家的面子……”
睨了他一眼,“再说,人家莹莹不过是个小姑娘,哪儿碍着你了?人家懂事又可爱,远道来了,也没多麻烦到你,偶尔带人家出去看看风景、四处溜溜,有多难为你?”
“我看你跟她相处得满好的,你跟她这么谈得来?”常怀理亲昵地搂住王惜珍的腰就要朝房里走,却被她硬是扯住了脚步。
“嗯!我爹娘没给我留下弟弟或是妹妹,他们一走,我连个能依* 的嫡亲手足都没有,莹莹性子可爱又会撒娇,就像多了个妹妹一样。”
听到王惜珍说连个依* 都没有,常怀理心里可不舒服了,“你没了爹娘也还有我,什么叫作没有依* ?难道有我还不够吗?”
她见他板起了脸吃起味来,不禁觉得好笑,“你一个大男人跟女人一样,连这也计较?而且谁晓得将来如何?你对我好是好,但只要咱们还没走到最后,一切都说不准。”
本来王惜珍还笑着,说到后来笑容也不见了,心头倒惹上了些许哀愁。
“我不爱听你说这种话,这辈子直到进了棺材我都会是你永远的依* ,不论发生什么事,我对你绝不会腻,你是我心头的肉、手心里的宝……”常怀理将王惜珍搂住,低着头吻了吻她的额角,“你娘给你起的名儿多好,她早知道没了他们,你将会是我惜若珍宝的心头肉……”
说完,常怀理又要将王惜珍往房间的方向带,却再次被她阻止。
本来听他讲话,听得心头暖烘烘觉得非常感动,但见他眼中闪烁的含欲火光,她没好气地拉住他,就是不肯随他进房。
“讲话就讲话,你干嘛拖着我往房里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及他眼里的炽人目光,她就知道他心里打什么主意。
见她发现了他的意图,他也不费事地遮掩对她的热情,搂住她细腰的手向下移到她圆翘的臀上,手臂一使劲儿,便让她紧贴在他身前。“我想要你。”
“你给我有点儿分寸,别动不动就发情行不行?”她娇态十足地睨他一眼,用力推开他,手一挥就打下他在她臀上不安分的大掌,“你也真不会腻,一天到晚想那事儿……你羞是不羞?”
看着大发娇嗔的爱人,常怀理止不住胸腔里的笑意,朗朗大笑起来。“哈哈哈……有什么好羞的?我本来就要不够你,而且咱们不多努力一点,爹想抱孙儿的想望不就要继续落空了吗?”
“你给我小声点儿,你不觉得羞,我还会害臊呢!”他说的臊人的话,让王惜珍被惹得跳脚,“你还笑!你再笑我不理你了……”
正当她气得想要回身离开他身前时,一回过头,就见到从后方走出来的任莹莹。
这一来,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站在原地扯出笑容看着任莹莹。“莹莹。”
“发生什么好玩的事,让常哥哥笑得这么开心?我在后头就听见了呢!”任莹莹身后跟着由茜,笑嘻嘻地走到王惜珍及常怀理面前,用一派天真无邪的表情问道。
“没什么,都是些无聊事儿。”王惜珍朝常怀理使了个警告的眼色,才扯出笑面对任莹莹。“你出来得正好,该用晚膳了,我正准备要进去唤你,来,你们一块上前面去吧!别让老爷跟夫人等。”她一手一个,拉着常怀理及任莹莹就要把他们往门口推。
“我今天不去前面了,我陪你在这里……”
因为宋元春的关系,所以王惜珍并不能上桌与大家一道用膳,都是另外由净悠轩的小厨房备膳的。
平时常怀理轮流陪父母及王惜珍用膳,今天轮到要到前面的满福厅去陪常乐及宋元春,但才被娘亲烦过的他现在只想与王惜珍在一起,所以并不打算出去用膳。
“你胡扯什么?你难得提早回来,没道理不去陪老爷夫人,而且莹莹都来了半个月了,你也没跟人家好好坐在一桌用膳,身为主人,你可是失礼了,去、去、去,别啰唆了!”
王惜珍硬是将常怀理推出了门,见他还不乐意,她无声地用唇形说了句:“为了我。”才稍稍安抚住他。
而任莹莹也乖乖地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地任由他们去争执。
正当常怀理依了王惜珍的话要往前面去的时候,刚巧,香梅从前面回来了。
“少爷、任小姐,夫人要我来请你们到满福厅用膳。”香梅见所有人都挤在门口,虽觉得奇怪,但还是笑吟吟地将话带到。
“是吧?人家来请了,快!快去。”王惜珍顺着香梅的话说道。
“好了,你别推了……”常怀理抓住王惜珍的手,却对香梅说道:“香梅,你等会儿伺候惜珍用膳,你盯着她,该吃的要让她全吃下去,听到没?”
王惜珍说他没尽到做主人的责任,他要是再拒绝去满福厅用膳,等于是给来作客的任莹莹难看,所以他就算再不乐意,也得陪着任莹莹一道了。
“是,香梅知道,少爷不在府里这些天,香梅不也把珍小姐照顾得好好的吗?
少爷放心吧!“香梅笑着应道。
对常怀理的交代感到既窝心又好笑,王惜珍将被他抓住的手抽回来,“天色暗了,你们注意脚下小心走呀!理哥哥,莹莹是个女孩子,多看着点儿,别让她摔着了。”
王惜珍交代完,就转身朝在旁伺候常怀理的小厮常福说道:“阿福,你跟由茜打着灯,替主子照路。”
“是,珍小姐放心,小的会注意的。”常福从香梅手上接过手灯。
于是常怀理只得陪着任莹莹一道往前面走去……
第五章
天色向晚,月亮跃上天边。
常福打着手灯走在前头,常怀理领着任莹莹及由西走在后头。
在流转着夜花暗香的小径中,一行人走了好一会儿,却都没人开口说话,只听到脚下踩到石子和落叶的窸窣声以及藏匿在草丛间的虫呜声,安静得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
低垂着头的任莹莹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从小到大她可从来没尝过这种让人忽视的滋味,心里正微微发酸,感到不太痛快。
但当她抬起头来时,却又是一副完美亲切的天真笑脸。
她瞧着走在前方两步远的高大背影,“常哥哥……”
听到悦耳的轻唤,常怀理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任小姐,有事吗?”
任莹莹眨着大眼,眼里流转的水光在微弱的月光照射下更显晶亮可人,每回只要她摆出这种表情,都能让看的人不由得心软。
她相信常怀理也不会例外才是,“常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在这里作客?
是不是因为我住在净悠轩,所以打扰到你跟惜珍姊……“
常怀理毕竟是个男人,看到任莹莹楚楚可怜的模样,就算本来没有的耐性,现在也都有了。
“没这回事儿,任小姐到府里来作客,咱们欢迎得很,怎么会不喜欢呢?你可别胡思乱想。”她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让他连忙好声好气地哄着。
任莹莹秀气地吸了吸鼻子、抿了抿小嘴,让美丽的瞳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般轻轻颤动,“真的?你没有讨厌我?”
“你有什么地方会让人讨厌呢?就像惜珍说的,你长得漂亮又可爱,个性温柔,乖巧又懂事,谁会不喜欢你而讨厌你呢?”
这是他除了王惜珍之外,第二个如此好言好语哄劝的女人。
听了常怀理说的话,本来充斥在任莹莹眼里的水光消失了,她抬起头,笑得像一朵美丽的花儿般迷人。
“真的?那常哥哥以后就跟惜珍姊一样,直接换我莹莹就好了,别喊我任小姐了,那听起来好生份的。”
任莹莹很懂得利用时机,也很会运用自己做人的美丽,她笃定,常怀理肯定会改变对她的称呼。
果然,如她所料,常怀理才安抚了她,也不忍心再看她难过,“好,那以后我就把你当妹妹看,就唤你一声莹莹好了。”
“嗯!那莹莹除了三个爱欺负我的哥哥之外,就多了个会疼我的常哥哥啰!”
任莹莹俏皮地对常怀理眨眨眼,转过身跳呀跳地向前跑。
她边跳边可爱地嚷,“真是太棒了,莹莹除了惜珍姊姊外,又多个哥哥了…
…“
常怀理看着任莹莹高兴的模样,对她俏皮易满足的个性留下了好印象,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将她看进眼里,以前她对他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看到她娇小的身子垫着脚跳啊跑的,担心她在昏暗的光线下绊倒,“莹莹,你别跑,小心摔……”
他提醒的话还没讲完,前方的身子就踉跄了下向地上扑去,“啊……好疼…
…“
听到她的娇呼,常怀理在由茜及常福还来不及反应时,就大步上前将软倒在地的任莹莹给扶了起来。“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
“小姐,你没事吧?”由茜也跑了过来,但因为手上执着手灯,所以只能着急地看着,也挪不出手帮忙。
被常怀理搀起,任莹莹状似站不稳地将小手抵在他强壮的胸膛及结实的手臂上。“啊……好疼,我的脚好象扭到了……”
“呀?小姐,怎么办?怎么办?”由茜也不如外表是个单纯的小婢女,她精得很,连忙配合着自家小姐作戏。
“别慌,先到满福厅去,那里光线好,现在不晓得摔得重不重。”常怀理因任莹莹摆放在他身上的小手正微微发抖,以为她真受了伤正强忍着痛,所以低下身索性将她抱起,举步继续朝前走。
“由茜,你到前面来照着路,常福,你先去请陈师傅过来,叫他把药箱带着……”他往前走的同时,口中不忘交代着。
“是!”常福及由茜异口同声,然后各自动作。
在由茜照着路之下,常怀理很快地就将任莹莹泡到了满福厅。
“怀理,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
常怀理抱着任莹莹一跨进门,在厅里等着的常家夫妇就被吓得连忙站起迎上前来。
看到任莹莹衣裙上沾染着些许污泥,以及美丽脸上强装出的笑意,宋元春忙不迭问道:“莹莹怎么了?”
常怀理走过着急的爹娘身边,将任莹莹小心地放在椅子上,温柔地安抚着她,“你忍一忍,陈师傅就来了。”
接着他站直身,对身后跟上来的常乐及宋元春解释,“莹莹没看清地上,不小心摔倒了,怕是扭伤了脚,我已经叫常福去请陈师傅过来看看了。”
“哎呀!莹莹呀,好好的怎么摔倒了?你可不能有事,要不我们怎么跟你爹交代呀?”
宋元春坐到任莹莹身前,东摸摸、西看看,着急得不得了。
她抬起头责怪自己的儿子,“怀理,你跟在身边连个人都看不好,现在还不知道严不严重,要真有个什么,我看你拿什么赔……”
“伯母,是莹莹没听常哥哥的话,是莹莹自己不好,你别怪常哥哥,应该只是稍微扭了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任莹莹见常怀理被责难,连忙开口打断宋元春,笑着安慰她。
“是他跟你一道,伯母不怪他要怪谁?来,伯母看看有没有摔着脸……”宋元春用手摸了摸任莹莹的头发,轻轻左右挪动她的小脸打量着,“还好没伤了这张漂亮的小脸蛋,女孩子家最怕破相……”
这会儿,陈师傅气喘吁吁地进了屋来,常乐忙招手道:“陈师傅您老可来了,来,快来帮忙看看要不要紧。”
“听常福说,是位小姐受伤了是吧?”陈师傅迈着肥肥短短的腿向里走,响应完常乐,又扯着嗓门朝还没跨进门槛、替他拿着药箱的常福喊:“我说小子啊,你动作快点。”
陈师傅在常乐的示意下走近了坐在椅上的任莹莹,嘴里还叨念着,“这些个年轻小子真是,年轻力壮的还不如我这个老人家,慢慢吞吞的……”
肩上扛着个厚实木箱的常福挥汗如雨地将木箱子放到桌上,“陈师傅,您老可不能这样说,这木箱子可真够沉了,要不是我身子壮,其它人还扛它不动呢!”
常福打小跟着常怀理,也不知怎地,有一天忽然要求希望在工作闲暇之时跟着常府里药舍的陈师傅学医。
年轻人上进是好事,所以常怀理就准了常福的请求。
常福个性开朗善良,整天笑口常开活泼得很,偏巧碰上了年纪一大把却像个老顽童似的陈师傅,两人不但处得来还是一对活宝,一天到晚不知在府里闹出多少笑话趣事。
现在赶着替人看诊也能东拉西扯地说一大堆,让在一旁看着的常乐、宋元春以及常怀理心里真是着急啊!
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拌嘴拌得开心的常怀理忍不住了,“你们老小别唱戏了,要耍宝待会有得你们耍的,现在给我专心点儿看诊。”
“好、好、好,这就看,这不是就要看了吗?”陈师傅将长挂掀起别到腰后,蹲下圆胖胖的身子,将任莹莹的右脚给抬起来,“小姑娘,失礼了,老小子我要替你把鞋子脱下,我是个大夫,你别不好意思。”
姑娘家的脚平素都是裹在罗袜绣鞋里、藏在裙子底下的,哪能随随便便亮出来让人观赏?所以在治疗前,陈师傅先招呼一声,免得唐突了人家小姐。
“陈师傅,您尽管动手……”嘴里说得大方,但任莹莹的小脸却羞得通红。
“好,那我要动手啰!要觉得疼别忍着,叫出来没关系,总比憋着好……”
陈师傅说话的同时已经褪下小巧的红色绣鞋,他的话声在看到罗袜之下的白洁脚踝及小脚时消失在口中。
别以为他是因为任莹莹的脚太美而看傻了眼,就如他所说,他年纪都一大把了,才不像年轻小子还会为美色所迷惑。
他抬着白玉般的小脚,左看看、右瞧瞧,以他行医四、五十年的经验,要说这小姑娘真扭了脚,那他就把头剁下来给人当椅子坐。
纤细的脚踝连一丝红肿都没有,要说扭到……该是人的心给扭了吧!
从陈师傅要除了任莹莹的鞋子时,常怀理及常乐父子俩就很有默契地向旁走了开去,两个大男人当然不好直盯着人家的小脚看。
眼下陈师傅都看了好半天了,却不见他说句话,宋元春可忍不住了,“陈师傅,到底伤得重不重,您老可是说话呀!别老不吭声地吓我,难不成伤得很严重,是不是不能走了?”
相较于宋元春的紧张,根本没受伤的任莹莹心里却老神在在的,一点都不心慌,也不怕让陈师傅揭穿她没受伤的事实。
因为脚是她的,她若硬说伤着了、疼着了,其它人又能怎样?还不是得相信她吗?
看到陈师傅不说话,任莹莹知道自己被识破了。“陈师傅您倒是说句话,要真不能走了,我……我……”她眼睛一眨,眼泪就快掉出眼眶了。
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加上小姑娘演得那么像回事儿,陈师傅心里一转,也不好给人家小姑娘不好下台,到时候得罪了常府的贵客,他搞不好还被人责怪呢!
反正顺着人家的话说,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于是他清了清喉咙,“谁说不能走了?小姑娘别说着说着就要哭……来,小丫头,过来帮你主子把鞋袜穿上。”
陈师傅向站在桌旁的由茜招手,这府里头他谁没见过?站在任莹莹身后的陌生婢女,不由他细想,也知道她是这漂亮小姑娘的婢女。
“怎么?不用上药吗?”见陈师傅站起身来,宋元春也从椅上站了起来。
“没伤着筋骨,只是稍微伤了皮肉,只要多休息、少走动,过个三两天都会好了,上了药反倒对伤处不好。”陈师傅对着转过身来的常家父子及宋元春交代。
根本没事儿,做什么要浪费他好好的药?陈师傅心里想着,同时将衣袖翻好,把别在腰上的长挂拉平。
任莹莹一点心虚及不自在的表情都没有,扬着笑脸朝陈师传说道:“陈师傅,劳烦您了,一点小伤还累您跑一趟。”
“小姑娘别客气,以后多注意点儿,别又不小心摔着了。”
陈师傅在心里为任莹莹的表现鼓掌,他真服了这个样貌天真、实侧城府颇深的漂亮姑娘,说起谎来还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好了,好了,没事了,老家伙我屋里还熬着药,得回去了。”
“陈师傅您慢走。”常乐及常怀理送陈师傅走到门口。
而在他们身后,苦命的常福再次将沉重的木箱给扛上肩头,嘴里嘟嚷着,“根本没用上,还要我背着……”
这回扬起惊呼的是王惜珍。
由茜推开了门,侧过身让常怀理抱着任莹莹回到净悠轩。
坐在小外厅里正与香梅沏着茶的王惜珍,将倒了一半的热水壶放回了桌上,赶忙迎上前,“这是怎么了?”
因为将任莹莹当妹妹看,所以她倒没有因为常怀理抱着任莹莹而觉得不对劲儿。
“没事儿,只是我不听常哥哥的话,在路上用跑的,所以才扭了脚。”任莹莹窝在常怀理怀中,娇憨地向王惜珍解释。
“她这两天不太能走路,要多休息,惜珍,你让开点儿,我好把莹莹放下来。”
常怀理对站在他们身前的王惜珍说道。
“瞧我,挡着路……”王惜珍这才发现自己挡住了路,连忙侧过身子让常怀理过。
见他要将任莹莹放在外厅的椅上,她忙说:“理哥哥,你先别把莹莹放下来,直接抱到房里好了,受了伤让她早点休息。”
“好!”常怀理走了没几步,刚转到厅后还没折进后面的走道,突然停下了脚步,“等一下……”
“怎么了?”跟在他们身后的王惜珍差点没撞上忽然停了下来的常怀理。
他小心地抱着任莹莹回过身,看着王惜珍说道:“莹莹的房间在后面,她现在伤着不方便,我看……我们的房间先让她睡吧!”
王惜珍还没回话,任莹莹就先出声了,“不好,常哥哥,住在净悠轩打扰你们,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好还要你们把房间让给我呢?”
常怀理一听,连忙响应。“不是要你别胡思乱想吗?怎么……”
“莹莹没有胡思乱想,真的是不好意思麻烦你跟惜珍姊姊。”任莹莹娇声细语地卖乖。
“说什么不好意思?我们并不觉得被打扰……”任莹莹越拒绝,常怀理心里越觉得她懂事,连忙回头问王惜珍:“是不是,惜珍?”
看着他们一来一往忽然热络起来的样子,王惜珍心里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却不曾多加细想。
“是呀!莹莹你太客气了,说是把我当姊姊,还说什么打扰?跟我客气什么?”
王惜珍不由分说地回过身走回前面,“香梅,过来帮我一下……”她打算把房间整理一下,把她跟常怀理的衣物拿到后面的房间,好让任莹莹住进来。
“理哥哥,你先带莹莹到外厅去喝茶,我跟香梅收拾好,你再抱她进来……”
王惜珍说着话,人已经进了房。
应着王惜珍的叫唤进房来的香梅,上前接过王惜珍手上扯下的床单及被褥,将心里的疑问说出来,“珍小姐,做什么要跟任小姐换房间呀?”
“理哥哥不是说了吗?莹莹脚受伤不方便行动,这问房比较* 外,暂时让她住这儿,方便些……”
既然香梅接手换床单的工作,王惜珍便走到了衣橱前,简单收拾些换穿的衣物。
听到外厅传来隐约的笑声,香梅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看向正在替常怀理挑选衣服的王惜珍。“珍小姐,少爷跟任小姐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熟的?”
这倒有些奇怪,平常也不见少爷搭理任莹莹,怎么出去用了顿晚膳、摔了个跤,他们就如此熟稔了?
香梅这一问,让王惜珍不得不面对自己方才的感受。
她一向独占他的宠爱及关心,从不曾见他对另一个女人如此温柔,要说她心里没有被影响,那是骗人的。
父母早逝以至于她被常怀理留在身边,在未识情事之时就胡里胡涂地跟了他,现在她所拥有的,就只有他一个依* 而己,除了他,她还有什么?
摇了摇头,她回答了自己心里的问题,因为除了他之外,她在这个世上什么都没有……
本来就不是个悲观跟会疑神疑鬼的人,这种心神飘浮在半空中不踏实的感觉,让她心里空空的。
不愿让自己陷入这种情绪中太久,于是她扯出笑容,回答香梅也安慰自己。
“莹莹本来就讨人喜欢,理哥哥也不是多难相处的人,谈开了自然就熟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手上动作没停,她用轻松的口吻说道。
“喔!这么说也对……”香梅听到王惜珍的响应,也不好多说,只好闷头将新的床单铺上。
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香梅铺好床之后走近王惜珍,“珍小姐,剩下的都弄得差不多了,我来把衣服还有你要用到的东西搬到后面房去,你出去陪少爷。”
看了看香梅,知道她其实心里还有话,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于是王惜珍朝香梅笑了笑,领了她的好意。“那就麻烦你了,待会弄好了你就先去休息吧!”
“那我要不要也移到后面房去?待在前屋我怕夜里你跟少爷唤我,我会听不到……”
香梅本来是睡在前屋离主房不远的小房间里,现在主子们都搬到后面了,她也应该跟着搬吧?
王惜珍将手上的东西交给香梅,考虑了一下香梅的话,“也好,你的房间刚好让由茜暂时住下,她也好伺候莹莹,你随便收拾点衣物跟必需品就好了,没两天咱们就又搬回来了。”
“好,那我这儿收拾好,就直接搬到后面小房去了。”香梅边应着话,边挪出一手轻轻将王惜珍推向外面,示意她出去。
“好了,我现在就出去,你别推了,手上的衣服都快掉下来了……”王惜珍叮嘱着香梅,就出了房门向厅里走去。
第六章
才不过两三日,空气里更有秋天的味道了。
常怀理为王惜珍从上京带回来的金银木犀,现在开满了细小的花朵,一簇簇地从叶子间散发出清香。
在常怀理一如以往的热情中,王惜珍很快地就将心里的不安给忘了。
也不知是不是气候更迭,她近日感到有点儿懒散,一大早送了常怀理出门后,连任莹莹也没多招呼,就没精神地回房又倒下睡着了。
就这么昏昏沉沉一整日,到了傍晚她才强撑起精神,到外厅陪着行动不便的任莹莹用膳。
常福在她们用膳的时候,回府来知会她,今日常怀理有应酬,除了不回来用膳之外,可能还会很晚才回府,所以要她不用等门,累了就先睡。
夜里,正躺在轻软床褥上的王惜珍,正努力抵抗着席卷而来的强烈睡意,睁着睡意深浓的双眼,挣扎着想保持清醒等待常怀理进房。
但随着烛火的闪动以及乘着夜风吹送的木犀芬芳,让她不由得渐渐合上了朦胧的眼,在不知不觉间沉入梦乡。
如果她有能力能预知今夜到明日天亮前将发生的事,那么,就算要她拿刀子将自己划得鲜血淋漓才能保持清醒,相信她也会做得到……
清晨,天色仍像黑夜般昏暗。
睡在前屋的由茜被厅外传来的敲门声给扰醒,她随便套上了件外衣,就急忙出来应门,正纳闷着是谁在天还没亮就来敲门,门外就传来常福叫门的声音。
她连忙开了门,还没看清门外的情形,就见到常怀理浑身酒气、步伐不稳地被常福给扶了进来。
“香……梅,惜珍呢?”被扶坐在椅上的常怀理,连帮着常福扶他的人是由茜都看不出来,将她认成了香梅。
不顾主子的醉言醉语,常福向由西问道,“珍小姐正睡着,我看我扶少爷进去吧!”
眼看常怀理醉眼惺忪,像是完全糊涂了,由茜眼一转儿,连忙阻止常福要搀起他的动作。“不好吧?珍小姐睡在房里,你一个男人进了房去,怕是不妥……”
“那怎么办?总不能把少爷放在外厅,让他就这么睡可是会着凉的。”常福一听也对,他是不好进房去。
看着常怀理七歪八倒的,嘴里还呢喃着王惜珍的名儿,由茜想了想,“我看这么着,我去把香梅唤出来,我跟她一块扶常少爷进去就行了,常福大哥,你觉得如何?”她精得很,将最后的决定权交给犹豫的常福。
抓了抓头,看了看喝醉的主子,常福点了点头,“这也行,但是你们两个姑娘可以吗?”
“常福大哥你放心,我们是做丫头的,又不是千金小姐,力气大得很,你不用担心,都快天亮了,你快回去休息吧!”由茜见常福就快答应了,连忙加强他的决定。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可要好好照看着。”常福也累了一整天,反正已经回了府,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于是便同意了由茜的主意。
由茜扶住东晃西摇的常怀理,催促着常福,“行了、行了,你出去吧!顺便把门给带上……”
于是常福就在由茜的注视之下退出了前厅,顺手将门给拉合上,离开了净悠轩。
同样的,如果常福知道早上天亮后,府里会发生那种事,就算会因为冒犯了王惜珍而被惩罚,他也不会将常怀理交给由茜……
确定了常福走远后,由茜难掩面上的喜色,弯腰叫唤着常怀理,“少爷、少爷,香梅扶你回房……”她想试探他能否认出她不是香梅,所以故意冒充香梅。
“好……回……回房……”常怀理挪动身子,艰难地让由茜帮忙将他扶站起来。
由茜努力撑住常怀理高大的身躯,将他带向任莹莹的房间。他走没两步,口中又问起王惜珍来了,“惜……惜珍……”
“珍小姐在房里等你……小心,少爷你走好呀!”好不容易将常怀理给拉到了房门口,由茜立刻将门推开,扯开喉咙,朝里面小小声地叫唤,“小姐……小姐……”
就在这个时候,她一个不留神,没扶好常怀理,反而被他的力量给拉歪了,碰地一声两人都撞到了门板。
沉重的撞击声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屋子里,让由茜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将睡在后面的王惜珍及香梅给吵醒。
结果被这声撞击弄醒的人不是由茜所担心的人,而是睡在房里的任莹莹。“由茜,你在搞什……天啊!”
一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任莹莹马上从床上翻身而起,连鞋都来不及套上,踩着冰凉的地板跑上前来,伸手帮着把常怀理给拉进房,另一手则俐落地将大开的房门给关上。
“把他扶上床……”任莹莹一点都不慌乱地指挥着由茜,刚走到床前,就被常怀理给扑倒在床上了。
“哎呀……”任莹莹口中逸出一声轻呼,从未被男人触摸过的她第一次体会到男人的身体有多沉重,体温像是灼人般地温热。
“惜惜……惜惜……”常怀理将任莹莹当作了王惜珍,将她压在身下,放肆地胡乱亲吻着她的脸颊,大手也不安分地游走在她柔软的胸腹上。
当任莹莹在常怀理无意识的动作之下烧红了一张脸,正期待他继续误把她当作王惜珍而成就她的好事时,他却不敌醉意地沉沉失去了意识,昏睡在任莹莹的身上。
突然将全部体重压在她身上,失去意识的常怀理的重量更是让任莹莹无法动弹,眼见他睡死了,本来以为他会糊里糊涂地要了她,但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心里懊恼不已的任莹莹脾气一来,嘴里就将气发在呆站在床边被吓傻的由茜身上。“由茜,你还不过来帮忙,愣在那儿当木头呀?”
“啊?喔,来了、来了……”被主子一喝,由茜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帮着将压在任莹莹身上的常怀理推开。
好不容易推开身上沉重的身躯,任莹莹轻喘着气从床上爬起来,“由茜,帮我把他的衣服脱掉,快点儿!”
于是主仆俩一起动作,将常怀理给剥了个精光。
因为看到常怀理壮硕健美的光裸身躯,让任莹莹脸红心跳,更坚定了她接下来要做的事。“你回房去吧!明天一早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不敢用眼睛盯着床上躺着的赤裸男人,由茜早别过头不敢面向床上。“明天一大早,奴婢就一如往常进房来伺候主子吗?”
“没错!到时候你看着办,给我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知不知道?别给我把事情搞砸了。”随手抓过被子,任莹莹将充满男性魅力的光裸身躯盖住。
“奴婢知道,一定要惊动到常老爷跟常夫人,让他们不得不为小姐你做主,是不是?”由茜是个鬼灵精,怎么会不知道该怎么做呢?
“对,就是这样,好了,你快回房去吧!”说话的时候,任莹莹动手将身上仅着的单衣解开,然后将束着头发的丝带除下,把长发弄散。
“等一下,先别走。”忽然想到了什么,任莹莹突然喊住由茜。见由茜没回头,她没好气地说道:“我已经替他盖上被子了,你可以回过头来了,方才都看过了,现在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任莹莹向左走了几步,从衣箱的底层翻出了个对象,将衣箱合上后,她快步走回了床前。“你过来!”
“是!”由茜不敢多问,听话地走上前站在任莹莹面前。
“手伸出来……”她低着头将手掌中用蓝布包裹着的细长对象展开,在由茜骇然的抽气声中,脸色自若地说道:“我差点忘了,没有点血迹是无法圆事的,我身上不能有伤口,所以……由茜!”
讲到这里,任莹莹才抬眼看着由茜,漾出一脸笑,“你会愿意帮我的,对不对?”
“小姐,我……愿意。”强迫自己不去看闪着银光的小刀,由茜不敢拒绝地伸出颤抖的手。
“我就是喜欢你的乖巧,所以才让你待在我身边,只要你听话,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任莹莹拉过由茜的手,将她的手拉到床上,用刀尖按在她的大拇指上,安抚的话声方息,便毫不犹豫地用力在由茜的指上狠狠划出一道血口子。
被刀锋划开皮肉的痛楚让由茜差点忍不住痛呼,她紧紧闭着嘴,咬牙吞回哀叫,闭着眼不敢看向自己流血的手指。
这任莹莹也是心狠,划在由茜指上的刀口莫约寸半,在她直勾勾盯着看的目光下,很快的,滴滴的鲜红血液便将雪白的床褥浸了一小处血印。
见目的达成了,任莹莹无情地放开由茜还在滴血的手,“好了,小心别滴到其它地方,快把伤口捂上,出去吧!”
“是,奴婢出去了。”由茜连大气也不敢吭,用腰间别着的手绢按住伤口,轻手轻脚地走出房去了。
等由茜将房门带上后,任莹莹眼中泛着近乎疯狂的执意,只着了肚兜及亵裤,就上床躺在不知人事的常怀理身侧。
常怀理是她理想中的男人,是她一向向往托付终身的男人。
从一年多前在家里见到他的那天起,她就决定要得到这个俊逸非凡的男人。
好说歹说地磨了爹爹这么久,她终于被准许远行到南环都来,进了常府作客。
本来以为凭她的美貌必定能顺利取得常怀理的心,没想到,到了常府她才知道,常怀理的心早就给了貌不如她、年纪也比她大的王惜珍。
这教她如何甘心?从小到大,不论是家人还是玩伴,谁不是将她捧在手心疼宠娇养,向来就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她,哪里受过这种挫折?
现在机会来了,她在常府待了这么久,每天捺着性子讨好宋元春,压下心中对王惜珍的厌恶与她攀缘谈心,做了这么多委屈的事,现在,总算是找到机会了!
任莹莹心中魔性的一面,在这个将明未明的清晨完全展露出来。
她存心将常怀理拉下她布置好的陷阱中……
王惜珍忽然惊醒了过来!
空气像似静止了般,让她胸口发闷,感到就要喘不过气似地呼吸困难。
没有初醒的混沌,也没有分毫迷糊,她清醒得让自己心惊。
在睡前点着的烛火早已烧尽,房内充斥着浓郁的木犀香气,像潮水般将她包围在其中。
她看着上方昏暗的床顶,完全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侧过身,本来预期会在身旁看见常怀理的身影,却没料到,本来该是他睡着的地方竟是一片冰凉。
她从床上坐起,推开身上的被子移身到床沿。偏过头,看着窗外天色的同时,刚好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她不加细想,就知道是香梅来伺候她了,所以她一边随意套上了放在床下的鞋子,一边启口应着门外的人,“进来吧!”
“是。”果然就是香梅,她一早起床梳洗过后,就来主子房里伺候了。
香梅应声后先推开了门,才弯身将方才摆放在门边的水盆端起来,细步走到床架边的水盆架前,见床上只坐了王惜珍却没见到常怀理,于是问了句,“珍小姐,少爷已经起来啦!”
她先将手上的水盆放好,将毛巾用温水弄湿后,拧干了才递给王惜珍。
伸手接过温热的湿毛巾,王惜珍脑中空荡荡的,整个人都漂漂浮浮的不踏实。
“他昨晚没进房……”这是他第一次没出远门却没回房睡在她身边。
这情形是不太正常,一听王惜珍这么回答,香梅站着不敢接话,等王惜珍擦过脸将毛巾递回后,才呐呐地开口,“珍小姐,你昨儿没睡好是吧?脸色不好呢!”
“我也觉得怪,明明睡得沉,我连理哥哥没回来都不晓得……可见我该睡得很好吧?”王惜珍扶着床架站起身来,见香梅要来扶她,摇着头拒绝,“你别扶,我没事儿,你去帮我拿净口茶来。”
“好的,珍小姐。”香梅担心地看了看王惜珍苍白的脸色,然后快步转身将昨日准备好的青菊花水端过来。
“我看你还是先坐着,别多想,少爷说不定是谈生意忘了时间,所以让人留下睡了,所以这才没回府。”香梅认为王惜珍是嘴上好强,明明因为常怀理没回房而睡不好,但还嘴硬地说睡好了。
“是你想多了,我……”王惜珍倒还真没在脑子里想过常怀理上哪儿去了,开口想反驳香梅的多心,却又不能否认自从清醒后发现常怀理不在便气闷,于是又闭了口。“算了!不跟你说了,你过来帮我梳头。”
嗽过口后,王惜珍先行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拾起玉梳将头发梳顺。
香梅走到王惜珍身后,接过梳子,把王惜珍及腰的长发匀过一遍,“今天想梳什么样式?”
“随便你,简单点的就好。”呆望着镜里的倒影,王惜珍发觉自己的脸色真的如香梅说的一样,看起来真糟。
她抬手碰了碰苍白的脸颊,想不通她明明好睡了一夜,但为什么精神却还是不好。
正当香梅要替她将头发拢起时,宁静的早晨忽然被猝然发出的尖叫声给打破了,惊惶的女声让香梅吓得抓不住玉梳,红玉制的梳子直直掉落到脚边,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跌成了满地的碎玉。
而下意识猛然起身的王惜珍则因为香梅来不及将抓住她头发的手放开,所以被扯痛了头发,身子也差点因为拉扯的力量摔下地。“啊……”
在香梅慌忙的扶持下,王惜珍顾不得头上的疼痛,身着单衣、披散着头发急忙出门察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人叫成这个样子。
“天呀!发生什么事了?快点,我们出去看看……”
醉意深浓的常怀理正睡得香甜,但是不停窜入他耳中的尖锐叫声,以及怀中娇躯急切的挣动,硬是将他从睡梦中扰醒了。
因酒醉头疼加上睡眠不足的困倦,让他不耐地蹙眉,紧闭着眼将自以为是环抱王惜珍的手臂松开,“一大早谁……在搞什么?惜惜,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
没想到他一放开手,就听见怀中传来嘤嘤的啜泣声。
常怀理以为是他口气不好,所以惹得王惜珍委屈了,心疼地让他连眼都还没睁开就忙着安抚她,再度伸出双臂想将她搂回怀里的同时,他挣扎地睁开爱困的眼。“怎么了?我不是凶你,惜……”
话说到一半,话声突地中断,因为正逐渐消退的睡意让他后知后觉地发现,空气中闻嗅到的香味是他所不熟悉的。
他下意识地猛一睁开眼,当他看清怀中的人时,震骇得差点连心跳都要静止了,浑身顿时像被人用一桶冰冷的湖水从头上浇下一样,让他完全清醒了。
“你……”他无法置信地看着任莹莹一脸泪水肆流,散乱发丝半掩脸庞的样子。
任莹莹楚楚可怜地流着泪,一双水亮明眸凝望着常怀理,哀哀切切地柔声唤他,“常……常哥哥……”
这一句“常哥哥”,就像利刀划过常怀理,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他虽然还无法厘清眼下的情形,但却下意识地不敢面对,也无法面对任莹莹眼中的期许及闪烁的泪光,他推开她娇软的身子,飞快地从床上跳起。
在他慌乱下床的时候,眼角刚好瞥见床榻上刺目的红色血迹。
那不由分说,就是他糟蹋了人家清白的证明。
随手抓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套上,快速地环顾了下四周,常怀理额上的冷汗不住滑落,背后更是寒毛竖立。
他现在才看清,这是他已经让出给任莹莹睡的房间……
在心里发出哀号的常怀理,咬着牙全身紧绷,他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他作的一场梦,如果在下一秒能让他清醒,他会万分感谢上苍……
他完全不敢细想,也根本没多余的心力注意站在大开房门前的由茜,以及被她的尖叫喊来的婢女,和急忙跑来察看的王惜珍主仆。
他在这个房间里到底做出了什么糊涂事?
当他在心中狂喊问着自己的时候,房门口传来让他心寒的叫声,“少爷……
少爷呀,珍小姐……“是香梅的嗓音,她口中的那句”珍小姐“让他差点没脚软。
“我的天……惜惜!”他现在的感受不只是当头被淋了冰水,而是已经完全沉入寒冬中的湖水里,他无法想象王惜珍会有什么反应,他的眼中及脑海中再也容纳不下别人,一颗心全向着王惜珍去了。
他的心为他做下判断,他顾不得哭泣的任莹莹,转身就朝门外跑,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给过身后的任莹茔。
当他险险撞上挡在房门口的由茜时,他大手一挥就将她推了开去,双眼很快地就在门外搜寻到被香梅及婢女扶住、软坐在地上的王惜珍。
他看不到香梅,也看不到其它人脸上震讶的表情,他的眼中只看得见让他心疼的王惜珍。
那神情如冰霜般冷漠、脸上毫无血色的女子,就是他放在手心上疼宠珍惜的爱人吗?
他看着他决定要疼宠一辈子的人脸上憔悴苍白的脆弱,无法相信是他将她弄成这副模样的……
第七章
常怀理颠簸着走到王惜珍身前蹲跪而下,凝望着她。
他伸出的手,在快要碰到她面无表情的脸颊的时候,如同冰珠子般掷地有声的冰冷话语,清楚地从她口中说出。“不要碰我!”
那决绝的语气,让他的手停滞在她脸颊前。
他想向她解释,却连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我……
我真的不知道……惜惜……“
他连已经发生的错事都不敢付诸言语,满心慌张地祈求她的原谅。“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惜惜?”
王惜珍的目光缓缓对上跪在身前的常怀理,她看着他,但眼前却清楚地浮现出他与任莹莹在床上搂抱在一起的刺目景象……
非常缓慢的,就像花朵绽放一样,她没有血色的唇边竟然展开了微笑。
她的笑容让常怀理心惊狂颤,“惜惜……”她的反应让他骇然,他的手忍不住就要抓住眼前缥缈得就像快要消失的她,却又记起她的抗拒,而硬生生地止住自己的动作。
他怕,他怕她不能再多承受一丝丝的刺激。
王惜珍眨了眨眼,眼前一脸担心愧疚的他,与她脑中的景象重迭在一起……
“这是在做什么?”
宋元春一踏进门,就看见儿子跪在王惜珍面前,心火一起就开骂了,“你给我有点出息行不行?一个大男人跪在她前面像什么话?还不给我起来!”
原来有婢女眼见情形不对,便跑去请来常乐夫妇。
发生了这种大事,常家夫妇还不火速赶到净悠轩来?在路上问清了来报的婢女看到的详细情形后,宋元春就在心里盘算好了。
人家任莹莹是世家女儿,家里有权有势,再加上又是任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发生了这种丑事,人家家里的长辈还怕不找上门来讨个交代?
自己的儿子做出了糊涂事,是没得抵赖的,就算常怀理再不乐意,他也得负起这个责任来。
想到这儿,宋元春反倒称心如意了。
她本来就看不上王惜珍,现在出了这种事,刚好让常怀理如她的意娶个门当户对、配得起常家身分的千金小姐。
任莹莹这个漂亮嘴甜的小姑娘她可喜欢得紧,现下儿子就算不想娶妻,也由不得他了,他注定是要将任莹莹给娶进门了。
急忙拉着丈夫赶来净悠轩,为的就是想立刻安抚住任莹莹,也要常怀理没得推托;可是才踏进门,她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气得火冒三丈。
她生的儿子,打小就没让他下跪过,现在是怎样?没跪爹娘,去跪个低* 女人?
她骂完后不见常怀理起身,甚至连费神拨个空瞧他们一眼都没有,宋元春回身扯了扯一脸凝重的丈夫。
“儿子像孙子似地跪在地上,你倒是看得顺眼?你是一家之主,总要拿出个主意来。”
本来还心存侥幸,希望常怀理没真做出错事,但一看到他跪在王惜珍身前,一脸愧色、面带慌乱的样子,常乐整颗心沉重得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发生这种事,他要怎么跟任家交代?又怎么对得起毫无埋怨、一直跟在儿子身边的王惜珍?
这么一个乱局,儿子要如何收拾?
见常乐一句话都不说,宋元春捺不住性子地开口催促,“老爷,你不说话也不成事儿,可不能委屈了人家莹……”她后面的话,在看到丈夫凌厉的一瞥后,消失在口中。
常乐瞪了眼在一旁添乱的宋元春后,才举步在厅里的主位坐下。“香梅,把珍小姐扶起来让她坐在椅上,地上寒气重,她身子受不住,还有你,去替珍小姐拿厚点儿的衣服来。”
不论如何事情总是要解决,常乐指挥着婢女们先将王惜珍安顿照料好。
接着,他对跟着一道来净悠轩的福嬷嬷说道:“福嬷嬷,麻烦你差个人去将陈师傅请来,顺道把常福一道叫来,然后再到小厨房去煮点儿去寒的汤水来给惜珍喝。”
“是,我这就去。”福嬷嬷眼看好好的人给折腾成这副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可怜样儿,她心疼着王惜珍,边叹气边快步向外走。
常乐见大家各自动作后,才放缓音调对着像木头娃娃般坐在椅子上的王惜珍说道:“惜珍呀,事情已经发生了,总是要解决的,该气的、该哭的,你别忍着,只顾着伤心会把身子给弄坏的。”
再怎么样,常乐打小就待她好,她可以不理会常怀理,但她没道理不理会这个长辈的安抚,“老爷,惜珍……”
一开口,鼻酸得让她就要掉泪,她能说什么?又还有什么好说的?
强忍着泪,双唇颤抖着,她硬是站起身来,“老爷,对不起……我……我累了,我回房去了……”
王惜珍不等常乐回话,避开站在她身前的常怀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要朝后头走。
“惜惜……”常怀理心疼万分,终是忍不住用手臂环住了她的纤腰,欲留下她的脚步。
他的手一触及她,王惜珍全身一僵,狂烧的怒气倏地在她心中引爆,咬着牙恨恨地说:“放、开!把你的手拿开!”
“惜惜,你别这样……”常怀理不肯,硬是将王惜珍搂住。
王惜珍胸口起伏不定,努力地深呼吸想忍住让她恶心的感觉。
她只要想到现在环抱住她的手以及宽厚的胸膛,在不久前才拥抱过另一个女人,她就反胃得想吐,“我再说一次,把你的那双脏手拿开……”
常乐听得下去,宋元春可不,她才舍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人糟蹋,“王惜珍,你别拿乔,怎么?还非得求着你是不是?不过就是个侍寝丫头,这事轮得到你不乐意、发脾气?你还没资格,我告诉你……”
这会儿,她当作没看到丈夫的脸色,打算把对王惜珍的不满全发泄出来。
“你给我闭嘴!”因为宋元春说得太过苛薄,常乐第一次粗声斥喝与他结缡二十几年的妻子。
就算王惜珍出身不让她合意,可人家到底也是个好人家的女儿,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是自个家的儿子硬将人家留在身边的。要不是她的刻意刁难,王惜珍也不会没名分地委委屈屈跟着常怀理。
耳中听着宋元春让人难堪的话,王惜珍委屈得直掉泪,而抱住她的常怀理又硬是不肯放开她,她是又气又怨又伤心,再也受不了地对着常怀理大声哭吼,“你放开我!我叫你放开你听不懂吗?放手、放手、放手……”
对常怀理来说,比起她毫无反应、不哭不闹的冷漠,现在她的哭喊及怒吼才总算是正常了点。
于是他更是紧紧搂住挣扎不休的王惜珍,柔声轻哄、好声赔罪,“惜惜,原谅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进错了房间,我一直以为我抱的人是你,惜惜,对不起,原谅我……”
这边闹得正火,那边任莹莹让由茜给扶了出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拉扯不休的常怀理及王惜珍身上,没有人留心到任莹莹出了房。
直到她哭着喊了声:“惜珍姊……”大家才霍然发现她的存在。
她哑着的嗓子及红肿的双眼,加上泪痕未干的可怜模样,让大家想起以整件事来看,真正受到伤害的人似乎该是任莹莹才对。
她这哀哀切切的一喊,就连王惜珍都止住了跟常怀理的拉扯,抬起脸来愣愣地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任莹莹。
不胜娇弱地跛着脚,任莹莹让由茜搀扶着移步走向前,只将眼光放在王惜珍身上,“惜珍姊,你别生气,别怪常哥哥,他……他喝醉了……所以……所以我不会要常哥哥负责的,就当作没发生任何事,我今天就回柳城……”
任莹莹眼中闪烁着泪光,断断续续地说出委屈自己的话,想要让王惜珍原谅常怀理。
看着被毁了清白的任莹莹讲出了这番话,王惜珍听了,连再多说一个字的立场都没有。
整件事中最最无辜、最是该恨该怨的人竟连半句怨言都没有,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惜珍摇了摇头,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这是你要负责解决的事,我……”
她深吸了口气,才能将接下来的话顺利说出来,“我真的很累了,让我回房去,算我求你……”
这时,在一旁的常乐不得不开口了,“怀理,让惜珍好好休息吧!她的身子受不住的。”瞧她苍白得像似随时都会昏倒的样子,他担心地劝着儿子。
见儿子没有动作也没有回话,常乐当作他是同意了,于是转头对香梅、福嬷嬷及已经赶来的陈师傅说道:“伺候惜珍回房,陈师傅,要请你多照料着。”
“是!”香梅从角落拿着外套走上前来,将衣服为王惜珍披上,与福嬷嬷一同从常怀理缓缓松开的手臂中将王惜珍扶过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回房。
常怀理看着不曾抬眼看他一眼的王惜珍背影,“惜惜……”
向里走的王惜珍听到了他的低唤,却连停顿回头都没有,任由泪水再度滑下眼眶,无声地哭泣着跟着香梅及福嬷嬷继续走。
等陈师傅也跟着进去后,常乐才开口,“由茜,扶莹莹坐下!”
然后转头对常怀理及站在门边不敢再吭声的宋元春说道:“你们也过来坐下。”
等所有人都落座后,常乐看着儿子问道:“你自己说,这是怎么回事?”
心力交瘁的常怀理用手抹了抹脸,“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进错房的,我是一早听到尖叫声才醒的……醒过来后我才发现在我身旁的不是惜惜,是……是……”
“常福,昨天一直是你跟在主子身边伺候的,你是怎么办事的?”常乐唤着常福。
“小的原本要将主子送回房,但是由茜提醒我,说是珍小姐在房里睡下了,我一个大男人不好进房去,所以她说她会唤香梅一道把主子扶回房去,小的这才离开的。”常福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一遍。
听到常福说的话,由茜心头一惊,紧张得手心都湿了,心里忙想着该如何应付,这时,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她身上了。
由茜结结巴巴地将脑海中闪过的理由讲出来,“是……由茜是说要唤香梅姐出来,但是……但是……”
“由茜,把话说清楚!”赶在常乐开口之前,任莹莹斥了由茜一声,同时使了个眼色警告她小心应对。
“是……我正要唤香梅姐的时候,常……常少爷要我别喊,也不要我扶他回房,说要在厅里待一会儿,他自己会回房去……所以……所以……”
由茜看了常怀理一眼,又心虚地连忙转开眼,硬逼出眼泪对着任莹莹说:“都是由茜的错,是由茜不好,如果我坚持不听常少爷的话……那我家小姐也不会……呜呜……”
说到后来,由茜用手捂着脸放声大哭了起来,任莹莹也跟着掉泪,一时之间场面又混乱了起来。
宋元春见任莹莹哭得可怜,得到了常乐的默许,她起身转而坐到任莹莹身边,将她搂过来安抚着,“不哭了,不哭了,你放心,伯父伯母会替你做主,给你个交代的,不哭了喔!”
听了由茜的说法,常怀理想破了头,却也回想不起他到底是不是如此交代,也真不清楚自己怎么进了任莹莹的房间,他的脑袋中完全一片空白,连一丝一毫的印象都没有。
“事已至此……怀理,你自己说,你要怎么办?”以此推论,应该是常怀理醉糊涂了,忘了已将房间让给了任莹莹,所以才会走错房。
其实问清楚事发的细节也于事无补,就算今天出错的是任莹莹的婢女,坏了人家闺女的名节,负责是理所当然、无法推诿的,所以常乐也只能要常怀理自己做出决定。
常怀理在众人的等待中,思考良久后,清楚地下了决定。“我会娶莹莹。”
他抬起头直视着哭倒在宋元春怀中的任莹莹。
接着又加了附注,“同时娶惜惜,她们不分大小。”于是,常家火速地上柳城任家去提亲了。
很快地,在月余后的吉日,常怀理从柳城将坐着大红花轿的任莹莹给迎回了常府,在亲朋好友的祝贺下,常怀理同时与王惜珍及任莹莹拜了天地,正式成了夫妻。
“珍小……不,该改口称呼珍奶奶了!”
香梅及喜娘将王惜珍从大厅扶回了喜房,正准备过门槛时,香梅提醒王惜珍小心时,差点儿弄错了称呼。
“珍奶奶,你小心脚下……”香梅替王惜珍撩起绣着云纹及凤凰图样的大红色裙摆,好让她跨过门槛。
进了房,坐上了新床,王惜珍小手一掀,就将头上覆着的珍珠流苏及盖头给扯了下来。
香梅刚将喜绳放下,回过头就被王惜珍的动作给弄得惊呼不已,“珍……哎呀!你怎么自己掀了红巾呢?那是要等新郎倌来……”
王惜珍却朝站在一旁的喜娘及嬷嬷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喜娘及嬷嬷们不敢依言退下,为难地看了看香梅,“这……”
主子的个性香梅清楚得很,既然她说了那就得照做,于是她拿出了几封打赏红包,一一递给喜娘们,“少奶奶说了,你们就照着做,来,这是少奶奶赏的,今天麻烦各位了。”
香梅依常怀理的交代替王惜珍做人,喜娘及嬷嬷们见有赏,个个开心地连忙道谢,“谢谢少奶奶,谢谢少奶奶,祝……”
听她们还要说些有的没的,香梅怕王惜珍没心情听,赶忙推着她们,“好了,好了,都出去吧!少奶奶累了,让她歇会儿。”
等其余人等都出了房后,香梅才折回来,“其它的礼数省了不要紧,可盖头非得新郎倌才能掀,我看还是把盖头盖上吧!”
“他还愁没红巾可掀吗?要掀红巾叫他去掀对房的。”香梅不说还好,她一说,王惜珍干脆手一挥,就将盖头及珍珠随手往地上一甩,一点儿都不将珍贵值钱的珍珠看在眼里。
她不在乎,可香梅看了心疼,连忙蹲下身去将东西捡起来,好好地放到小几上,“这可是少爷给你挑的,连对房都没有,你就这么不领情?”
从事发那天起,王惜珍就没拿正眼看过常怀理。不论他是赔好话还是哄着她,她全部听不进耳、放不入心,更是拒绝他的接近,也不许他进房睡。
这让一直都陪在王惜珍身边的香梅心里老想不通——都同意与任莹莹一块嫁给少爷了,为什么还闹脾气呢?
看着香梅不解的神情,王惜珍淡淡地说了句,“香梅,我答应嫁是不是错了?”
想起她曾经信誓旦旦地警告过常怀理绝不会准他另娶的,现在言犹在耳,她却在今天与任莹莹一起嫁给了他……她的嘴角扬起冷笑,她今天真是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珍小……珍奶奶,你才刚刚拜完堂,怎么还说这种话?”都正式嫁进常家,是常家的媳妇了,现在说嫁错了不也来不及了?
听香梅叫她叫得极不顺口,王惜珍从床沿站起身,把精巧的红色绣花鞋脱掉。
“帮我把衣服换下来,还有,以后还是叫我珍小姐吧!叫奶奶我听不惯。”
“这可不成,盖头自己掀了,现在连喜服都要换下来?这可是不讨吉利的呀!”
香梅上前拦住王惜珍正解开衣襟绊扣的手。
“我现在还图什么吉利?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值得我在乎的了……”王惜珍推开香梅的手,使性子用力扯着绊扣。
“珍小姐,你别犯倔,万一少爷进来看了会不高兴的……”毕竟是喜事,别把好好的事硬是给弄拧了,香梅替王惜珍操心。
“我管他高兴不高兴?他最好这辈子都不高兴!齐人之福是这么好享的吗?”
王惜珍听了香梅的劝,更是呕得难受。
正当这边扣上、那边解开时,她们耳边忽然传来常怀理的声音,“你们主仆俩在做什么?”
常怀理最终还是违背了爹娘的交代,先进了王惜珍的房来。
任家的财势不比常家差,人家同意让唯一的千金在同一日与别的女人一起嫁给他,这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在他敬了酒,拒绝了亲朋闹洞房后,常乐私下叮嘱了他,要他看在任家的宽容及大量上,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先与任莹莹洞房。
可他放不下王惜珍,虽然预期了她不会有好脸色给他看,但他还是宁愿冷落任莹莹,打算先陪王惜珍。
他毕竟是个男人,长久以来接受的教育都是以男人为尊为主,任莹莹是他犯下的无心之过,虽然心里觉得对不起王惜珍,但那也不是他存心故意,加上王惜珍既然嫁给了她,那么他就认为她已经认命了。
从古至今,三妻四妾是男人的权利,不是吗?
王惜珍听到常怀理的声音,推开了香梅,身子一转就背着常怀理继续解开衣扣,连搭理都不想。“香梅,请你家少爷出去,他夫人在对面房,叫他别再走错房间了。”
“珍小……”香梅想拉回主子,却被常怀理阻止。
于是她担心地看了看王惜珍的背影,就转身退出房去,回到隔壁自己住的小房间了。
第八章
“惜惜,盖头怎么不等我来掀?”
常怀理摒退了香梅后,走上前贴着王惜珍的后背用手臂环住她,将脸俯下凑到她耳边轻声问。
“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王惜珍用冷言冷语回报他的温情。
“惜惜,你还要跟我呕气呕多久?虽然我娶了莹莹,但我真正放在心里的人只有你,我爱的也只有你而已,我不会上她那儿去,也不会再碰她了……”为了心底真正爱着的女人,他情愿亏待另一个无辜的女人。
对她的耐心本来就比较多,常怀理这两个月来虽在她这里受了许多挫折,却不见他失了耐性。
“可我并不是在跟你呕气,既然你娶了莹莹,现在我心里对你只有埋怨,只有难过伤心还有气愤而已……所以,把你抱过别人的手拿开。”
他说一句,她回一句,将每个字都再丢回去,身子也不安分地挣动,想要从他胸前离开。
对她的欲望本来就深浓,从事发后他不曾碰过她,现在她在身前扭动,可以说是即刻就点燃了他的欲火。“惜惜,难不成你打算跟我闹一辈子?你就一点都不想我?”
他说话的同时,双唇轻轻摩挲着她雪嫩的耳垂,环住她腰的其中一只手下移到她柔软的小腹上,用掌心平贴着她的小腹然后微微使力将她向后按压,让她的翘臀紧紧抵在他硬挺勃发的男根上。
要是从前的她,也许早就瘫软在他的身前,享受他的爱抚及热情;但她现在做不到,也许只要他有另一个女人的一天,她就永远无法做到。
“我不想你,我也不要你,我现在看到你就……就想吐,你放开我!”王惜珍忍不住低吼,开始用力挣扎了起来。
她无情的话以及毫不顺从的挣动,除了让他欲火高涨之外,也让他终于动了怒。
他抓住她挣扎的身子用力一转,让她与他面对面,“我是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碰了莹莹,那并不是我存心故意的!跟你赔好道歉,是因为我宠你爱你,并不是因为我真的对不起你……”
他真的倦了,哪个男人受得了女人一天到晚使性子、发脾气?
说到底,那天为什么会跟任莹莹睡在一起,他是真的莫名其妙,要说错,真正的错也只能说他不该为了做生意喝得烂醉如泥。
这么些日子以来,能说的好话他没少说,能多由着她就由着她,她也该体谅体谅他吧?
“你也闹了这么久了,你够了没?这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
本来还在推拒的王借珍,一脸震惊地听着常怀理说出这番话,“你说什么?”
她推着他胸膛的双手紧握成拳,冷笑着道:“怎么,到了这会儿,错的倒是我了?闹?你以为我喜欢过这种日子吗?”
见她似乎平静了点儿,常怀理将她拉近,低下头想亲吻她,“既然不喜欢,那你就早点变回以前的惜惜,别再折磨自己,也别再折磨我了。”
她偏开了头避开了他的唇,双手用力将两人的距离推开,“不可能!你说这没什么大不了?如果我跟别的男人睡过后,你能够完全不在意地……唔!”
常怀理粗暴地拉过王惜珍,用嘴堵住她说出放肆话语的小嘴。
别说她与别的男人上床,就连她与别的男人有肢体上的碰触,他都无法接受也无法想象,更是绝不允许。
他用手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张开嘴接受他舌头的探入。
他有力的舌深入她的口腔中舔舐她细滑的湿热,硬是追逐着她不住躲避的软舌,执意攫夺她的甜美。
被他强吻,她狂乱地用手捶打他的肩膀及手臂,口中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咽声,却总无法挣脱。
忿恨的情绪让她不曾多做思考,不顾疼痛的下颚,狠狠地将他探入口中的舌头咬住,意图逼退他的唇舌。
血腥味顿时充斥在两人的唇舌之间,他痛哼了声,不顾舌上的痛楚,更加强硬地顶开她的牙齿,固执地在她口中纠缠,强制地要她品尝他舌上的鲜血。
“唔……”她虽然存心伤他,却也被他的鸷猛给吓着了,所以挣动得更加激烈。
她的反抗让他控制不住血液中狂流的征服欲望,无法用一贯的温柔对待她,他将唇舌从她唇间撤开,双臂一使力,就将她压倒在身后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喜床上。
“不要……常怀理你放开我……我不要……”他的意图清楚得让她手脚并用地抵抗,却逃不开他的手,很快地身上的喜服就被完全剥下丢到了床下。
“由不得你不要,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没有理由拒绝我。”听到她口口声声的不要及拒绝,他将心中残存的一丝不舍挥去,执意要攫取她的娇美。“如果你不乐意,你尽管大叫,可是我告诉你,外面可是还有一堆宾客及亲戚,就连你舅舅一家也都还在,你要不怕丢脸,就将所有人都叫来参观我们圆房。”
他跨坐在她赤裸的腰腹之上,用粗壮有力的大腿压住她的身子,制住她的行动让她无法逃开。
他肆笑着恐吓着她的同时,已将自己身上的衣物俐落地脱下。
就在他要脱去裤子时,王惜珍逮到了机会,她用尽全身的力量将他推了开,然后随即翻身下床,抓了地下一件外袍意欲朝房门的方向跑去。
但当她听到被她推倒在床上的常怀理用不疾不徐的声调说出的话后,她迟疑地停下了脚步,硬是不敢出了那道近在咫尺的门。
一时不备被王惜珍推开的常怀理,慢条斯理地从床上走下来,“怎么不跑了?
我倒还满期待能在外面与你交欢,那样刺激多了!“
他一点都不紧张,因为他笃定她不会跑了。
他方才威胁,如果她跑出去,那么不论他是在什么地方抓住她,他一定会在那里要了她,就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照做不误。
他脱光了衣物,全身健壮的肌肉赤裸债起,完美的体态及线条蕴含了无限强劲的爆发力。
踩着沉着的脚步,他接近背对着他站在桌前的王惜珍。
因为在慌乱之中逃开,她手上的衣服根本来不及套上,只被她拢在胸前,从他的视线看来,她背后一片雪白滑腻展现在眼前,让他下身高昂的男根兴奋得更形肿胀。
“惜惜,把衣服放下。”他从后方贴上了她的背,伸手将她手中紧捏着的衣服轻轻扯开,让它随意地飘下地面,在她脚边形成一圈红云。
他将她推向桌子,让她不得不用双掌撑在桌面上,然后他用脚顶开她的双腿,将火热的男根滑进她的臀缝间,接着挺腰在她的腿间缓缓抽送,让坚硬的硕物抵在她的花穴外面磨蹭。
穴外的两片嫩肉在他的磨蹭间缓缓充血发胀,变得软滑柔绵,让他挺送的男根被搓揉得舒坦不已,“真棒……惜惜,你那儿好软,弄得我好舒服……”
他的大掌向前捧住她胸前两团软乳,配合着下体的摩擦,揉搓着软绵却充满弹性的乳房,“腰向前弯一点儿……惜惜,听话……”
被他的狂猖吓到,她抖着身子不敢反抗地任他挑起她的情欲,但满心的不愿意还是让她开口试图阻止他,“常……怀理,我真的不想要,我求你……你去找莹莹,不要找我……呜……”
她说到后来忍不住啜泣了起来,因为话出了口,她才发觉自己说了些什么,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想将心爱的男人推到别的女人怀里。
听到她欲将他赶到任莹莹的房里去,被她的娇美吸引而稍微平息的怒火再度窜升,让他误会了她啜泣的原因,以为她就这么不愿意让他碰触。
“你不要?可你已经流出了好多淫水,上面的嘴说不要,可下面的小嘴却早准备好要我插你了……”他忍不住用言语侮辱她,讽刺她身体自然的反应。
王惜珍泪流满面地摇着头,身子扭着试图从桌子间及他的身前离开,“呜…
…“
她嘤嘤的哭泣就像欢爱时的呻吟让他欲念高涨,而她的扭动更是直接加强了肉欲的张力,让他本来就炽烈的欲火更加翻腾。
他把抓握着右乳的大掌移下掌住她的细腰,稍一使力就将她扭动的身躯固定住了。
他挺着腰让粗长的男根在她花穴前一阵揉弄,让整根男根通体沾染上她湿滑的汁液,然后压下她的腰,让她的臀部翘起。
火热的男根前端磨弄了一会儿,就寻到她腿间美妙的凹陷入口,“惜惜,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不论你要不要,就是得为我张开你的腿……”
他一说完,腰一挺,臀向前一顶,粗长的男根前端就挤开了穴口湿滑水润的肉瓣,顺着她的滑液撑开了她的紧窄,让热烫硬硕尽根没入她的体内。
“呃……嗯……”许久未与他欢爱,他粗大的男根除了让她敏感的花穴被撑大得有些刺痛之外,强烈的快意也同时袭上了她,让她口中发出既含着痛楚却又感受到快感的呻吟。
“惜惜,你离不开我的……永远离不开我……”享受着被穴中嫩肉包裹的畅意,常怀理轻轻呢喃着。
“呜……不要……不……”内心里的不甘,让她眼中不停滑下泪珠,身上流窜着让她浑身颤抖酸麻的欢愉,心里却矛盾地想抗拒他带给她的情欲享受。
在她体内抽送的男根不停挑勾出缕缕透明春水,那丰沛的动情湿意,控诉着她对他的生理反应,宣示着她无法真正抗拒他的热情及情欲。
她在怨恨他的同时,也不争气地沉醉在他制造的欢爱中。
用红丝带及掐丝金钗盘梳而起的及腰长发,早在先前她与他拉扯之时就松动了,现在他一次次的撞击,更是让松脱的发丝全部披散而下,随着她身躯的摆动在胸前及雪白的后背上跳跃晃动。
虽然在她身上确实体会到肉体的欢快,但因为与她向来极为亲密,也习惯她以往毫无保留的热情,所以现在虽与她紧密交缠,他却能完全感觉到她并没有完全接受他,还心存着排斥。
虽然对他有反应,也能享受到交合的快感,但她却全身紧绷,穴中也不如以往软绵充血,更不用提她红唇中不住逸出的抵抗话语,再再都让他无法尽情拥有她。
她糊乱地嚷着,拼命扭过身子用一只手向后推拒他平坦结实的腹下,硬是想阻止他在她臀后不停强悍抽送的男根。“嗯……啊嗯……不要……我不要你……”
而她的阻挠也真的干扰到他在她穴中的抽送,让硬硕的男根只有前面不到一半的长度能插入她穴中,其它的部分则因为她手臂的推拒而无法深入她体内。
他想将她的手扯开,却怕会伤了她,在无奈之下,索性将插放在甬道里的前半部男根抽出。
他转而用双手上下刺激她的敏感部位,上面抓捏她的乳房,下头揉搓花穴前方突起的圆嫩花核,让它更形圆鼓。
他搂住她的腰让她向前倾的身躯直起,毫无间隙地服贴在他身前,满是莹亮水渍的直挺男根却只是抵放在她腿间,暂时不再试着进入穴中,看能不能让她不再抗拒他的亲近。
而本来还不安分地与常怀理拉扯的王惜珍,因为近来吃喝不下,睡眠也不甚安稳,终究是累了,挫败之余也放弃了挣扎,任由他爱抚亲吻,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反正只要他坚持,她也对他无可奈何,再加上闹了这么久,任莹莹最终不也是进了门?就算她再不甘心、再不乐意、再难过……又怎样?
除非她舍得下、放得开,真的离开常家、离开常怀理,否则她不也只能认命,这辈子注定要与人分享爱人?
转念间,她接受了这些日子以来始终不肯面对的现实。
但是在被他抱回床上时,她脸上止不住的盈盈泪水,就像是夏天的梅雨般,绵绵不绝地从眼中流出。
常怀理从上方看着被他放在床上,放弃挣扎却躺在床上无声掉泪的王惜珍,她哭成泪人儿的可怜模样让他心疼得不得了,完全能了解她欲独占他的心理,也明白她是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才会反抗他的亲近。
他本想顺着她的意,不勉强她接受与他的交欢,但除了腹下急欲在她体内驰骋而尚未纡解的欲望之外,加上又想起他娶任莹莹已经是不可改变也无法挽回的事实,她晚一日接受也是得接受,却只是多为难折磨她自己而已。
于是他思量一会儿后,不顾她眼中的祈求,随手从摆放着一堆吉祥物品的床侧几上拿起一只莫约寸许的红翡玉盒,随之翻身跨上了床。
打开精致小巧的玉盒,一股清冽的浓香就从其中散发出来。
浓郁的香气顿时弥漫在房内,当然也钻进他们的鼻间,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口气,将那股香气吸进肺腑深处。
而本来还在掉泪的王惜珍也被它吸引,止住了泪水眨巴着眼儿,好奇地打量着常怀理手上的玉盒。
“那是什么?”她略带哽咽的声音忽然响起,不但让常怀理心喜,甚至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已经许久不曾用这种不带讽意也不带火气的语气跟他好好说过一句话,她愿意开口好好地说话,被他视为她肯让步的表现。
这句话虽然平淡无奇,只是一个问句,但也足够他高兴的了。
而她也没料到,上一秒还在哀哀切切地哭泣,下一刻竟轻易地被转移了注意力而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而且还是用从前那种略带撒娇的语气。
不管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转变,对他来说都是好的反应,所以他马上回答,“这是给新婚夫妻准备的……”
常怀理从盒里用中指及食指沾出了一团乳白色固状凝露,跨跪在她腰上,将指上的香物凑进她的唇边,用诱哄的语气说道:“张开嘴……”
凑进她口鼻的香物,发出的香味更是浓郁,吸进那股甜香,她不自觉地听从他的诱导缓缓张开红滟滟的双唇,让他将指上的滑软凝露送进她的口中。
她用舌头卷舐他的指头,任由甜香在她舌上散开溶化在口腔内,然后将溶有香物的津液吞下喉中。
她意犹未尽地用唇舌吸吮他粗糙的两指,感受一道灼热顺着她的喉咙滑下她的胃。
“唔……”她吸食着他手指的时候,他早按捺不住对她的渴望,另一手抓握住她雪白滑腻的软乳搓揉。
见她的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他知道方才喂给她的凝露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于是他在她的抗议嘤咛中将被舔含得湿润的手指从她口中抽出,再度从放在枕边的红翡玉盒中取出些许香物。
“好吃吗?”他抓揉着她乳房的手停了下来,将沾在指尖的香物揉上她挺翘的粉红乳头。
“嗯!好甜……”她忽然觉得全身燥热不已,肌肤也敏感得让她忍不住在床上磨蹭,尤其现在被他揉拧着的乳房及乳尖更是搔痒得难受。“理……我不舒服……啊嗯……那到底是什么?”
她将那种未曾体验过的焦躁解释为不适,无所适从的小手抓住他放在她胸上的手腕,向他求助。
她明显动情的美态以及不知情的话语,让他轻笑出声,“是给生涩、未经人事的新娘子用的,好让她在初夜不会受到太多痛苦的催情香膏。”
解释完之后,他用诱哄的语气说道:“惜惜,那不是不舒服,你仔细感觉…
…应该是舒服才对吧?“
那种东西说白了就是春药,不过却是春药中最高级且珍贵的一种,大多是大户人家办喜事时会摆放在新房里的东西,而要不要用,就随新人自便了。
要不是因为他想引出王惜珍如同往昔的热情,否则那样东西他是不屑用的!
说话的同时,他仍然跨跪在她腰上,却将身子向后转,用没有被她抓住的大掌拨开她的大腿,然后再沾了一团香物抹在她娇嫩的肉瓣及前端的小核上。
趁她呻吟扭动时,他将凝露推送进紧窒的花穴中,用手指抽送两三下,均匀地沾染在她体内的肉壁上。
她的双乳发涨,乳尖麻痒得让她自己用手搓揉起来,“嗯……啊……理……
帮我……救救我……“
在他手指的抽送下,她的穴中不停沁出湿滑的爱液。
听着她娇柔至极的哀求,看着眼前曲线窈窕、雪白软绵的诱人躯体,让他一直未曾消退的男根更形肿胀,前端溢出的数滴透明滑液,表示他已快要忍不住深入她穴道中的欲望了。
但为了激发出她最原始也最深沉的情欲,他粗喘着气忍住进入她的欲念,将穴中的两指抽出。
然后在她弥漫着火热情焰的眼神中,将指上及掌上沾染到的残余香物与她沁出的爱液,全数抹上他抵放在她胸下的粗长男根上。
一面揉捏自己的乳房,眼中看着在眼前闪着水光的男根,她的口腔中分泌出大量津液,让她用渴望的眼神凝视着它,“嗯……理……我要你……快点……”
放开揉着双乳的手,她用两手推着他跪在她胸侧的结实大腿,催促他进入她空虚的花穴。
“惜惜,再等会儿,我要你再浪一点儿……”
她柔滑的小手一触及他的大腿,那丝滑的抚触让他的男根明显地跳动了一下。
第九章
“惜惜,来,用手拢住……”
他呻吟着将她的两只手抓起,将它们带回软绵丰硕的乳侧,示意她用手掌从乳侧将两团绵乳向内收拢挤压。
在两团雪白乳房形成紧密高耸的惑人样态时,他挪动身子让圆硕滑亮的男根前端从她的乳下细缝向上挺举,在他的哼叫中,硕长粗大的男根就在她滑嫩的雪白乳缝中抽送起来。
“嗯……啊……惜惜……”强烈的快感如激流般袭击着他。
他臀部快速地前后摆动,大手按压在她的手背上,隔着她的手搓揉她的两团乳房,让它们不断挤压着他不停滑动的男根。
“我要你……理哥哥……”沾着滑湿液体在她乳肉间摩擦的长物,将她雪白的乳肉磨成一片樱红。本来就敏感的肌肤被他这么磨弄,更是勾引出她对他的渴求。
眼中直直看着在她胸前做出淫秽动作的男根,她难耐地将两腿并在一起磨弄,试图稍慰穴中的空虚及搔痒,却只是徒劳磨弄出更多莹亮湿意,一点也不能安慰自己的情欲。
就在她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常怀理忽然更用力按住她的小手,让她的乳肉更加向中间挤压变形,“惜惜……惜惜……”
在她双乳涨成殷红、乳头圆翘突起的时候,他用力地一抖臀,将火热的男根用力往她乳缝间一顶。
“啊……”他狂吼出满足的快感,赤红肿胀的男根在她的乳间以快速的频率悸动。
前端鼓胀发红的硬硕,在他低吼的瞬间激射出浓稠的白色浆液,将她的乳肉、颈间以及美丽的唇角弄得到处是一片黏稠……
她用舌尖将沾染在唇角的白浆卷入口中,品尝着他射出的激情热液,她再也无法抵抗全身被催情膏灼烧出来的欲火。
推开他仍抓握在她手背上的大掌,不顾他仍沉醉在高潮之中,她将他壮健的身子向后推倒,自己则随着他向后倒的姿势跨上他的腰腹。
“理哥哥……我要你……啊……”她双腿大张地跪坐在他腹上,小手握住不见消退的男根。
她挪动自己的小屁股,将不停流淌着爱液的穴口对准还在射出些微白浆的男根顶端。
在他火热眼神的注视之下,她淫荡地自行沉下身子,将他仍然硬挺的男性全部纳入体内,“嗯……嗯啊……好舒服啊……”
甜腻宛转如莺啼的娇吟顿时充斥在房内,她销人心魂的娇艳身躯自行动作着,在他身上邪肆起伏。
她甚至等不了细窄的甬道适应他的粗大,就已经开始上下套弄起来,对此刻的她来说,些微的刺痛及少许的胀痛是莫名的快感。
他的男根因她放浪性感的姿态以及她口中淫浪的话语而更加坚硬肿胀,完完全全将她的花穴给撑开,饱满地充实她的身体。
她穴中丰美的湿液让他的腰腹满是香滑水渍,他以两掌抓握住她不断上下跳动的乳房,突出他指缝的乳头殷红得就像是完全成熟、待人采撷的莓果。“对,就是这样……惜惜,用力骑我……用力……”
常怀理配合着王惜珍上下起伏的动作挺动强健有力的健腰,让窄臀不断向上撞击。
硕硬的长物就像进入一团无法形容的血嫩软物之中,极美的快感同时震慑着他与她。
“惜惜……嗯……啊嗯……我愿意死在你美妙紧热的小穴中……”他不住喘气呻吟,因她带给他的欢愉而难掩亢奋。
“啊……啊……我快死了……啊……”从下体不断摩擦的部位扩散开来的麻痒,让她兴奋地脚趾头都蜷曲了起来。
她弓起身,两团玉乳高高耸起,在他的掌中跳动,细腰就像妖蛇般惑人地扭转摆动,让圆臀不停在他的男根上套弄起伏。
而她两只白玉小手更是在不自觉中,在他的胸腹上划出许多沁着血痕的指印。
在抚到他胸上突起的男性乳头时,她的指腹及指甲也配合着起伏的动作刮搔他的敏感。
被她尖锐的指甲刺痛,他反而更加勇猛地在她穴中下停猛力撞击,“快了…
…就快了,惜惜……再来,再来,对……我快被你弄化了……“
在他催促她的同时,在她穴中磨弄抽送的男根,明显地感受到肉壁的紧缩及颤抖。
她花穴里强烈的收缩绞弄,让他知道她可能禁不住他两下抽送就要达到高潮了。“等我,惜惜……再一下……嗯啊……你真是太棒了!”
他抓握着她双乳的大掌下移,搂住她俐落地翻身,将她牢牢压制在他壮硕的身躯之下。
他就像只狂暴的野兽般在她嫩穴中猛烈抽送,“就来了,惜惜……我要你在我身下发浪……用力夹紧我,宝贝……”
果然,他狂力抽插了三下,她就全身一僵,紧接着浑身哆嗦着达到情欲的最顶端。
“啊……啊啊……”在她尖叫的同时,紧缩的花穴深处突然涌出大量温热滑稠的香液。
仍在她紧缩穴中搅弄的男根,受不住肉壁紧紧的包围以及那波滑稠温液的浸淫,在她昏厥的同时也爆出了畅快的低吼。“惜惜……嗯……”
喉间不断发出低吟,他紧紧压伏在她身上,臀部抵在她腿间做着快速但小幅度的抽送。
“啊嗯……嗯……”他紧闭着眼感受男根爆发的快感。
一股股的白浆,从悸动不已的男根前端,全数射进她软嫩、让人销魂的花穴深处……
相较于王惜珍房里的热情以及淫声浪叫不断的激情,任莹莹房里静默得就像是孤寂了百年的坟场。
不但冷清安静,更是充满了诡谲的气氛。
只见装饰得喜气洋洋的喜房内,由茜以及同样配给任茔莹的四对喜娘及嬷嬷们全都站在房里。
她们用着不安及带着同情的眼神,看着从进房起就端坐在喜床上,连动都没动过的任莹莹。
在没有得到她的应许,也不见新郎倌进房来替她掀盖头的情形之下,所有人,就连由茜都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会刺激到在新婚之夜就独守空闺的任莹莹。
她们全都不敢退下,只能呆站在房里,面带羞赧地听着对房传来的亲密交欢声浪。
就算没长脑袋的人,也能明白在这个喜房里的新嫁娘,并不被她的丈夫所重视与喜爱。
常怀理宁愿得罪财势雄厚的任家,也不愿冷淡了身分低下、样貌年岁全都不如任莹莹的王惜珍,可以见得王惜珍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深厚、多重要。
而这除了当面给任家难堪之外,也等于让任莹莹在常府失了地位,连机会都没有就败给了王惜珍。
喜娘等人同情的目光并无法看透长长的红盖头,如果她们能见到任莹莹眼中的恨意,以及脸上扭曲的恶毒神情,她们也许会将对她的同情收拾起来,改而替王惜珍担心害怕了。
任莹莹就这么动也不动,声也不吭,也没有任何指示地在喜床上坐了整整一夜……
一早,王惜珍起了床,在香梅喜孜孜的笑容中被打扮妥当了。
常怀理在昨晚享受到久违的满足亲密后,连一次都没想过任莹莹,就这么跟王惜珍缠绵了整夜。
待香梅将王惜珍打扮好了之后,常怀理上前牵着王惜珍的手,身后跟着香梅,一同走出了喜房。
一踏出房门,常怀理轻松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因为同一时间,任莹莹也让由茜给扶着出了房。
见了任莹莹红着的眼,王惜珍悄悄地将放在常怀理掌心里的小手给抽了回来,一半是因为想起常怀理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位妻子;另一半则是因为女人的敏感感受到任莹莹平静外表下的不悦。
就算她再不愿跟人分享丈夫,再怎么着,她也真是独占他一整夜了。
哪个新婚的女人能容忍丈夫的冷落?就以她来说吧!她都已经顾不上任莹莹的无辜,也无法用之前喜爱任莹莹的心来对待她了,现在跟任莹莹打了照面,心里难免有个疙瘩,无法坦然面对她。
就算任莹莹是无辜被占了清白而嫁给常怀理,也不代表她真能不在乎他呀!
三个主角加上两个配角,五个人心中各自转着心思,任由气氛僵了好一会儿,大伙都没动作也不出声,似乎打算就干耗在门口了。
任莹莹终是率先扬起了笑来,“夫君、惜珍姊,早,咱们别老站着,该到前面去给爹娘请安了,是吧?”
任莹莹灿烂的笑容突然出现,开了口又是得体的问候及话语,这让常怀理及王惜珍在错愕之余,也不得不配合着扯出笑容来。“是呀!先得去向爹娘敬茶,走吧!”
常怀理说完话后,下意识地想牵起身侧王惜珍的手,却被她躲开的动作给惊回了心神,他来回看了看,总不好只牵王惜珍却不理会任莹莹吧?他自从决定娶任莹莹以示负责之后,光是王惜珍这边他就不知费了多少心神安抚,有时想想,他还真佩服那些娶了一堆妻妾的好友们到底是如何生活的?
既要顾虑任莹莹,但要他当着王惜珍的面对任莹莹做出亲热的动作,他也不甚愿意,生怕王惜珍心里不舒坦,他可真不想再重复之前所过的日子了。
就在犹豫之间,任莹莹又打破了不自然的僵局,“说走就走呗!咱们也别多耽搁了。”说完后,她转身扶着由茜的手就先往外走了。
她这一领头,算是给了常怀理一个人情,于是他安抚地搂着王惜珍,跟着任莹莹的步伐向外一道走。
任莹莹的反应,让王惜珍完全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对她,心里实在着慌。
而这任莹莹倒也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年岁虽小,却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及脾气,将一切不满及恨意全数藏在心里。
尽管她心里对常怀理及王惜珍有再多不悦,对昨夜的忽视及冷落感觉有多窝囊,却能完全不表现出来,还能落落大方地化解尴尬的气氛。
这只说明了,任莹莹绝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将来王惜珍肯定要吃亏的……
“爹、娘,媳妇儿给您们敬茶。”
一行人进了畅春厅,由福嬷嬷领着,让王惜珍及任莹莹一道向常乐夫妇敬茶请安。
“好、好,两个媳妇都乖,起来吧、起来吧!”常乐见了清秀美丽的一双媳妇,开心得笑不拢嘴。
虽然之前有些烦心事,但现在事过境迁,喜事也热热闹闹地办了,现在他当然是希望儿子媳妇们能快点替常府开枝散叶,多多添些小娃娃,让他们两老尝尝含饴弄孙的滋味。
等跪在身前的王惜珍及任莹莹被扶起来后,常乐朝坐在身旁的宋元春示意,然后对媳妇们说道:“来,这是给你们的,希望你们平安喜乐,与怀理白头偕老。”
宋元春招过福嬷嬷,要福嬷嬷将准备好的一只铺着锦缎的红色托盘捧来。“莹莹呀!过来娘这里。”
任莹莹作态瞧了瞧身侧的王惜珍,然后才低着头走到宋元春跟前,让宋元春拉着她的手。“娘……”
“乖,莹莹呀,我等媳妇叫我声娘等得可久了,现在听你叫这声娘,我心里头可高兴、可欢喜了……莹莹呀,你是怎么了?”
宋元春故意冷淡王惜珍,对任莹莹亲亲热热地说话,本来看着她中意的任莹莹还笑得开心,但当她打量到任莹莹红着的眼眶时,忍不住问着:“怎么了?一大早红着眼,是谁让你受委屈了?说出来,娘替你做主。”
话里是问着站在身前的任莹莹,但宋元春的眼睛却是凌厉地看着站在常怀理身旁的王惜珍。
“没的事,谁会委屈莹莹呀?是我方才出门的时候被风吹起的尘土刺了眼,不碍事儿的,一会儿就好了,娘,你别多想了,要不信问由茜……”任莹莹拉了拉宋元春的手,娇声说道。
“是吗?你可是出身高贵的大户千金,在家里被仔细养着,可别嫁进了常府来受委屈,有什么可得说出来,别自个把委屈往肚里吞,你听明白没?”
宋元春虽信了任莹莹,但嘴上还是借题发挥,暗讽王惜珍出身不如人,也故意给王惜珍一个警告及下马威。
“莹莹听明白了,娘请放心吧!”任莹莹乖巧应是。
在一旁的常乐明白妻子的心理,见王惜珍低着头难过的模样心中不忍,于是开口说道:“明白了就好,我说夫人,你别说这些没的事,把给媳妇儿的东西快点拿出来吧!”
本来还想再说上两句的宋元春听了丈夫的话,只得悻悻然地转身从福嬷嬷捧着的红盘上取过一只玫瑰色玉佩,然后对着任莹莹说:“这是我婆婆,也就是你祖母在我嫁进门时送给我的,现在交给你了。”
宋元春将玉佩交给了由茜,要她替任莹莹系上腰间,接着再从红盘上取了两只精雕着百合及石榴的翠色玉镯替任莹莹套上手腕。“这是我准备的,希望你与怀理百年好合,多子多孙,早点替常家添个胖娃娃。”
任莹莹听了,偷眼瞧了常怀理一眼,然后就满脸通红地将视线转回玉镯之上,不好意思再抬起头来了。
等任莹莹谢过退到一边后,宋元春才不情愿地唤着王惜珍。“惜珍,过来。”
王惜珍在常怀理鼓励的眼神中走到宋元春身前,启口轻轻唤了声,“娘……”
“嗯!”宋元春看了看王惜珍,从红盘中取了一只合欢抱福的玉佩交由香梅,“这是你公公替你挑的,谢你公公吧!”
“是,谢谢爹。”王惜珍连忙转头朝常乐道谢。
“乖乖的、乖乖的呀!”常乐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试图弥补宋元春的偏心,对王惜珍多了些心疼。
宋元春把红盘上剩下的两只黄翡色,刻着丛丛牡丹的玉镯替王惜珍套上。
“这也是讨吉祥的样色,荣华富贵你嫁给怀理后,自然是享用不尽了。”
听出宋元春话中的讽刺,王惜珍也不好表现出心里的不舒服,但脸色还是不如任莹莹讨人喜欢,低声回了句,“谢谢娘。”
宋元春看着王惜珍就不喜欢,面色严厉地向她交代了两句,“嫁进了常家就是常家的人了,以后做事、待人接物都要有点规矩,别失了身分让人笑话,知道吗?”
“是,惜珍知道!”王惜珍应道。
宋元春听了,挥了挥手要她退开后,朝丈夫常乐看了一眼,然后对儿子及媳妇们说:“怀理,有些话本来不提也罢,但是既然全家人都在,那我就一次把话说明啰!”
“夫人,你还要说什么?”好话坏话她一人都说尽了,还要说什么?常乐无奈地开口问道。
“我也只说这一次。”宋元春安抚地看了看常乐,才转头看着儿子,“不论你心里爱哪一个,喜欢哪一个多些,现在莹莹跟惜珍都是你的媳妇儿,你别忘了自个当初说的话,她们一同进门可是不分大小的,你的心可也别偏得太厉害了…
…“
她以警告的眼神瞥了王惜珍一眼,“该怎么做,你该是清楚也明白的,我希望这是我唯一也是最后一次说这话儿……怀理?”
他还能说什么?难不成真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大家,他对任莹莹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所以常怀理也只能苦笑着。
为了宋元春的交代,以及对任莹莹的愧疚感,常怀理在陪了王惜珍三夜后,在新婚的第四夜,不得不第一次进了任莹莹的房里。
“夫君,你要沐浴吗?还是你已经……”见他进了房,任莹莹面带喜色地迎了上来,好声好气地与他说话。
她脸上毫无怨怼,也完全不提这几日的冷落,一迳用如花般的笑颜面对着他。
她的表现,让他不得不放软语气,“还没,我还没沐浴过……”
他并不知道实际上他并没有碰过任莹莹,所以他还一直相信那天早上所见到的血迹,以为自己真的与任莹莹在一起过了。
既回想不起那天的细节,也对她没有一丝怜爱,让他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他并不想娶的妻子。
“那么,到后面来吧!我已经要人备好热水了。”尽管常怀理没进门,但任莹莹还是天天备妥了热水等着他随时的到来。
她朝由茜唤道,“由茜,帮我把外衣退了,我来伺候夫君入浴……”
常怀理一听,连忙阻止。“莹莹,不用了,我自己来便成了,你不用来伺候我了。”说完后,他赶忙朝里走,经过了喜床就转进了澡间,暂时躲开了任莹莹。
任莹莹也不勉强,只扬声说道:“那我替你把衣服准备好。”
过了好一会儿,任莹莹在心里想了会儿,转头朝由茜说道:“你过来帮我把衣服换下来!”
由茜在床前伺候任莹莹换上较为单薄的衣衫,替她放下了长发,将头发梳顺。
等由茜将云香膏给任莹莹匀上后,点起了小金香炉,就依着任莹莹的交代退出房去了。
待常怀理再也无法拖延,终于转出澡间时,他愕然地发觉房内的烛火已被吹熄,空气中正弥漫着香浓的气氛。
当他依着澡间的光线缓步前进,刚走到床前,就被一团软绵女体给抱住了,他刚想推开怀中突然扑进的娇躯,就被触手所及的光裸细滑给骇住了。“莹莹?”
“夫君……”任莹莹将脸从常怀理胸前抬起,将小嘴凑上前,娇声软语、吐气如兰地将气息吐在他的口鼻之间。
她的小手不安分地在他结实微带水渍的胸前游走,平坦的小腹也千害臊地紧紧* 着他的腿间磨蹭,“夫君,今晚就当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吧!”
他身体的反应确实被挑起,下腹的男性正蠢蠢欲动地硬挺起来,但心里却还是充斥着为难及顾虑,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事发当天王惜珍哀痛欲绝的神情。
想到王惜珍苍白的脸及哭得伤痛的眼,常怀理抬起手臂就要推开任莹莹,“莹莹,你……我看我还是……”
“你真不肯要我?”任莹莹抓住常怀理的手臂阻止他的动作,开口的话声中带着颤抖的哭音,“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如果你不要我……那我不是真要做个活寡妇了?你真忍心这样对我?”
她软若无骨地倚在他胸前,全身细微的颤抖明显地传到他身上。
是的,他真的忍心。
他所有的情爱都给了王惜珍,连一丝一毫多余的都没能分给任莹莹,于是,他不顾任莹莹的哀哀祈求与柔情讨好,硬起心肠将绝话说了出来。
“我不是个能三心二意的男人,爱上惜珍,她就是我的全部了……”他推开了任莹莹姣好的身躯,沉声说道:“对不起,委屈你了。”
自此,他没再进过任莹莹的房,他打定主意要愧对任莹莹一辈子了。
第十章
“惜珍有孕了?!”
办了喜事后还不到一个月,常怀理便在饭桌上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他看着喜出望外的爹娘,兴奋地说:“已经三个月了,产期约莫是明年过年后,爹、娘,说不准过年的时候你们就能抱到小孙儿了。”
宋元春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怀孕的是她一向不喜欢的王惜珍,一双眼都笑弯了,听完儿子的话,连忙转头问坐在儿子身侧的王惜珍,“有三个月啦?可还看不出来肚子呢!”
虽然跟她预期的人不同,但王惜珍肚里怀的是大家所期盼的香火,她也没那个心思去计较她喜不喜欢王惜珍了。
嘴上还说着话,她就急着从主位起身,绕过桌子,坐到王惜珍旁边,第一次亲热主动地拉起王惜珍的手。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开始害喜了没?从现在开始你可别跟怀理闹脾气,孩子禁不起你使性子……”
虽然是因为怀上了身孕才会受到宋元春的好言相向、笑脸以待,但王惜珍还是难掩快要当母亲的喜悦,开心地与宋元春分享。
“是,娘,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我会改。”王惜珍接着又说:“我的身子还好,这孩子不太折腾人,也不太吐,是理哥哥觉得我最近贪睡,吃得又不多,他才请陈师傅来看看的,没想到……原来是有孕了。”
宋元春笑看着王惜珍,“那你运气好,怀的孩子还没出世就贴娘心,惜珍呀!
你房里的香梅还没出阁,不懂这些事儿,我把福嬷嬷拨到你房里,以后你吃的用的都交给福嬷嬷去发落。“
“这怎好使得?福嬷嬷得伺候娘,而且福嬷嬷是长辈,怎好让她来伺候我呢?”
王惜珍一听,连忙摇着手拒绝。
要知道这福嬷嬷是打姑娘时就跟着宋元春一道进了常家的,一辈子没嫁,就这么安安分分地跟在主子身边,除了宋元春对她很是看重之外,就连常怀理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自己怎好让福嬷嬷来伺候她呀?
“别的我不知道,这福嬷嬷打小看你长大,心里可疼你了,她准乐意伺候照顾你的,放心吧!”
宋元春这时才发现王惜珍的懂事,没想到她一点也不因为怀上孩子而恃骄,还懂得敬重福嬷嬷。
看来,她得改变对王惜珍的态度了,心里想着的同时,在厅里另一头的福嬷嬷也开口了,“珍奶奶,你别跟我客气,能照顾你,我可高兴了。”
本来王惜珍还想推拒,但常乐忍不住插嘴了,他和蔼的脸上,同样笑得都快看不见眼睛了。“惜珍,听你娘跟福嬷嬷的话,呵呵呵,咱们家要添人口,要多个小娃娃了,这真是值得庆祝的事。”
常乐对王惜珍说完后,又对着常怀理说道:“怀理,明天你到商行去,要管事提出两万两白银,在都里看看哪条路该修、哪里有穷苦人家要接济,就将银两送去,咱们要多做点善事好为惜珍肚里的孩子积点福,让他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到世上来。”
交代完儿子后,常乐转过身对妻子说道:“夫人,你也是,明儿个多备些瓜果香烛,敬过祖先后到都中的妈祖庙、观音庙去祈求惜珍怀胎及生产顺利。”
“好好好,待会我就去准备。”
宋元春哪会不乐意?当然是连声应好,开始跟福嬷嬷及香梅交代这、交代那的,就怕准备不周全有什么给漏了。
就这样,打从常怀理宣布了喜讯后,满福厅里笑声从没断过,一屋子的人开心地不住说说笑笑,一会儿讨论王惜珍肚里会是个小女娃还是小男娃,一会儿又谈着吃些什么对孩子好、吃什么对孕妇好,反正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只除了任莹莹之外,虽然她也跟着众人说说笑笑,但她脸上的笑容完全是硬挤出来的。
仔细观看她的话,就能发现她脸上的笑意并没有进到她的眼里,那一双清亮美眸清冷得能让人通体发寒。
但其它的人全部被开心给掩了心眼,让他们完全忽略坐在一旁的任莹莹。
自从得知王惜珍有孕后,本来还疼惜着任莹莹的宋元春,现在有了孙儿,也就顾不得另一个儿媳妇了,算是默许了常怀理的行为,不再干涉他冷落任莹莹的事了。
对宋元春来说,现在最最重要的就是王惜珍肚里的常家骨肉。
全家人就这么真的冷落了任莹莹两个多月,任莹莹终于忍不住了。
等了一个下午,她硬是站在穿堂前,拦下了刚转回府的常怀理,将他领进了房。
“有什么事吗?”常怀理问着把他拉进房,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着他的任莹莹。
听着他有礼疏离的问话,任莹莹压下心中不平,扬起笑来。“夫君,你怎么用如此生疏的话问我有什么事呢?”
她向他走近两步,仰起美丽的脸看着他,“你我毕竟是夫妻,进了房来有必要问我有什么事吗?难道我没事就不能找你?”
这句话的声调及内容让人听了有些刺耳,似乎有讽刺她与常怀理之间冷清的夫妻之情的意味。
看着眼前美丽的任莹莹,常怀理心里只觉得陌生。她就是不能激起他心里一丝爱怜,也无法像王惜珍一般时刻牵挂着她的人,他看着眼前第一次说出嘲讽话语的任莹莹纳闷了起来,眼前的人真是一向娇声细语、温良恭顺的任莹莹吗?
“莹莹,你是怎么了?今天讲话好象特别冲。”
不急着回答常怀理的问话,任莹莹忽然变了脸色,回复了以往面对他的表情,上前腻进他的怀中,红唇吐出娇软勾引的话语。“夫君,惜珍姊有孕了,现在惜珍姊应该不能陪你了,但我可以伺候你……”
任莹莹大胆的行为引起常怀理的反感,反射性地推开她的身子,“你这是在做什么?一点女人家的矜持都不顾,连羞耻都不知了吗?”
他厉声的斥喝以及无情的动作,让任莹莹除了没站稳差点被推倒之外,心里的伤心更是让她痛苦,让她对他不再抱有一丝期待,真的是完全死了心。
费了心机硬是嫁给了他,本来以为时间久了,他必定会喜欢上她,继而像待王惜珍一般爱怜她;如果真是这样,她倒也能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与王惜珍和平共处。
但是,没想到他打从成亲后,不但从不碰她,更是从来不曾真心关怀过她,只全心爱着王惜珍,将她当作隐形人一般。
现在王惜珍传出了好消息,她更是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本来还疼爱她的婆婆,现实地为了王惜珍肚里的孩子也不再维护她了,眼前他的无情及婆婆的改变,明摆了她在这个家是一点地位都没有,这辈子注定要做个不被重视的深闺怨妇了。
任莹莹好不容易稳住踉跄了下的身躯,冷冷笑了两声,“你也真是无情……
就算不顾我是你的妻子,也该看在我是个女人的份上,你出手倒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呀!“
她缓缓抬起头来,用手拨开颊边脱出髻中的发丝,脸上不再有笑意,一字一句清楚地说:“夫妻之间的事有什么知不知羞的,我们现在又不是在人前,更不是在大街上,你有必要把我说得这样难听吗?你别太过分了,要是今天是惜珍姊姊对你做出我方才做的事,你舍得推开她、舍得侮辱她吗?”
任莹莹无畏地瞪视着常怀理,将对他的不满全发泄出来。
“莹莹……”常怀理唤了一声,不免心生歉意,他确实只在乎王惜珍,而对她太过无情了。
他唤的这一声,让任莹莹脸上的表情转而柔和,樱唇欲言又止地蠕动了下,大眼眨了两下泪水就滑了下来。
她收拾起方才埋怨他的表情,哀哀切切地说:“夫君,我知道你不爱我,也知道你心里只有惜珍姊,但是我求你,求你分一些些的关心跟爱给我,我要的并不多……呜……”
但是无论她哭得再伤心,说的话再动听,却无法动摇常怀理。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说:“莹莹,别哭了,是我们对不起你……”
天气终于入冬了,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地处南方的南环都几乎没见过白雪,但老天爷在过年前还真是让都里的人开了眼界,虽然并不多,也不能将地铺满,但从天空轻缓飘落、有如鹅绒的细雪,还真是货真价实的雪花呢!
不知道什么叫冷的小孩可真玩疯了,个个在大街小巷中跑来跑去,为这从天空中飘下的奇妙冰凉东西好奇得不得了。
而大人们也为这难得的景象感到新鲜有趣,当初雪降下时,每个人都放下手边的工作走出了屋子,欣赏下雪的景象。
常家的人当然也没得例外,除了常乐及常怀理因为出外经商所以见过雪,还有娘家在北方柳城的任莹莹不觉新奇之外,王惜珍、宋元春以及常府里上下的婢女小厮可都兴奋得不得了。
挺着个大肚子的王惜珍,被常怀理护在怀里,身上里着厚厚的毛裘,终于被允许出了房来,到了后园的亭阁里打算好好欣赏欣赏美丽的白雪。
扶着她坐到铺着毛毯的椅上,常怀理口中念念有词,“惜惜,有什么不舒服可得说,别怕错过看雪,等以后我带你到北方去玩,那里要多少雪就有多少雪,这里下的根本称不上是雪。”
坐在温暖的椅上,被包围在轻软毛裘下的王惜珍,眼中看着亭外不断飘下然后消失在水池里的细雪,“那是以后的事,而且到北方去跟在南环都看不一样,这儿什么时候下过雪?就是难得才希罕嘛!”
听到她忽略重点尽扯着胡话,他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头顶,“你少顾左右而言他,我的意思是你的身子可不如平常,肚里的孩子娇,受不得寒,你哪儿不对劲儿可要马上告诉我,知不知道?”
这时,她终于转过头来,打从出了房起第一次用正眼看他,但却是斜睨着他。
“怎么?有话就说呀!”常怀理见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低下头轻啄了下她的嘴唇。
“原来你真正关心的不是我,在乎的也不是我,而是肚子里的孩子!我算是到今天才认清了你……”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嘟着小嘴耍脾气。
“是呀!我在乎的、关心的就是你肚里的孩子。”讲完这句话后,他抬起她的下颚,温柔的唇覆在她的红唇之上,温存缠绵地亲吻着她。
她就快生了,近来他已经停止与她交欢,只能偶尔爱抚亲吻她以解对她的渴望,但也不敢太过激情,免得伤了她。
好不容易才舍得将唇舌从她口中撤开,他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唇前轻喃,“如果不是你怀的,我也不会如此在乎与关心。惜惜,我好爱你,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
听出常怀理话里的担心,王惜珍用手掌捧着他俊美的脸,小巧的鼻尖磨蹭着他的,“理哥哥,我也好爱你,你不用担心,我身子强壮得很,娃娃一定会平安地来到世上,我也会平平安安的,你放心。”
“磨人精!”常怀理心满意足地环着王惜珍。
他们坐没一会儿,便从小径远处传来叫唤声,两人回头看了看传出声音的方向,等了一会儿才见到常福的身影。
三跑一滑的,常福总算是跑到了亭外,气喘吁吁地跨上台阶,“少爷、珍奶奶……”他喘了好大一口气才继续说:“少爷,前面亲家老爷来了,连舅爷们也来了,说是给送年货来的……”
常怀理及王惜珍对看了一眼,然后由常怀理问:“是莹奶奶的娘家人吗?”
“是,老爷及夫人请你快点过去。”常福现在才算是喘过气,说话也平稳了。
“好,就来!”常怀理说着就要抱王惜珍起身。
“等会儿,你去就好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方便见客。”王惜珍不愿意到前面去。
“那我送你回房,我再过去。”常怀理不放心让王惜珍一个人待在外面,而且他们已经出来好一会儿了,也该回房去了。
“不要,我还没看够呢!你别管我了,待会要常福去唤香梅来陪我就好了,拜托嘛,我都快被关坏了,好不容易出了房来,让我多待会儿,好不好?”王惜珍磨着常怀理向他撒娇。
“那你自个要注意,别乱跑,乖乖的坐在这里,你做得到吗?”常怀理见雪花飘得更少了,知道再过不久雪就会停,于是不忍打断她的兴致。
“做得到,我会乖乖的等香梅来找我,我保证!”王惜珍知道常怀理已经答应了,笑得像花一般灿烂。
“那我去看看。”常怀理这才转身下了台阶,一面交代常福去唤香梅来陪王惜珍,一面快步朝前厅走去。
他打算尽快回到王惜珍的身边。
王惜珍心情甚好地哼着不知名的歌,她将手伸出亭檐外,在半空中接住细绵的细雪,任它在手心中溶化。
正对这个小游戏乐此不疲、玩得正起劲的时候,王惜珍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惜珍姊姊,雪很好玩吗?”不知什么时候,任莹莹无声无息地站在王惜珍身后。
猛回过半个身子来的王惜珍,见是任莹莹,不禁纳闷地问道:“莹莹,你吓着我了……你爹及哥哥们不是来看你了吗?你怎么没到前面去?”
“惜珍姊姊,这雪有什么好玩的,你还没告诉我呢!”任莹莹走近王惜珍。
“莹莹,你怎么了,我问你话……”王惜珍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对任莹莹的反应感到不解。
“我到前面去干嘛?”任莹莹打断王惜珍的话,回答她的问题,“我拿什么脸去见他们?一个抓不住丈夫的心的女人有什么面目去见自己的亲人?见了面不是惹他们伤心吗?”
她忽然情绪大变,俏脸变成一副狰狞的恐怖模样,大大的眼瞪着王惜珍,字字句句都是对王惜珍及常怀理的控诉。
“莹莹……”王惜珍连话都不敢搭腔。
见王惜珍害怕的样子,本来怒目相向、语气森然的任莹莹忽然又放软了语气。
“惜珍姊,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很疼我的吗?”她不顾王惜珍的闪躲,硬是上前拉住了王惜珍的手。
“你叫夫君把对你的疼爱分我一些,我并不贪心,只要他对你的十分之一就够了……”任莹莹直勾勾地盯着王惜珍。
被她不正常的样子弄得心慌,王惜珍不敢面对任莹莹深沉不见底的眼眸,同时使力地想将被她握住的手抽回来。“莹莹,你别这样……”
任莹莹红了眼,本来瘦弱得连重点的东西都拿不动,现在她的力气却大得惊人。
她用力摇晃着王惜珍,说出口的声调也变了,“惜珍姊,你就这么自私,完全不顾我?夫君是我们两个人的,凭什么都是你独占着他?”
既无法挣开,又听着任莹莹嘶叫的声音,王惜珍被她强力摇晃得差点滑到地上,连盘起的长发都被弄散了。
“莹莹,你放开我,莹莹……我肚里的孩子禁不起……”王惜珍被摇得头昏眼花,身子完全使不上力,嘴里直向任莹莹求道。
王惜珍顺口说出的“孩子”两字,让任莹莹的理智完全被刺激得消失无踪,她冷笑着将王惜珍从椅上拉起来,把她往后推* 在紧邻着水池上方的栏杆上。“对了,你肚子里还有个最最宝贵的孩子……”
“莹莹,你别这样,你放开我,有话……”被任莹莹往后一推,王惜珍的上半身都快跌出只到腰际处的栏杆了,她害怕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没有,我跟你没话说了。”任莹莹紧紧抓住王惜珍试着挣开的肩膀,“是你抢走了我看上的人,是你把我能拥有的一切全都抢走……”
“莹莹,你放开我,我快摔……”王惜珍用手抓握住任莹莹纤细的手臂,想将她推开却惊骇她的力气之大,让她丝毫无法推动她。
“我费尽了心机设计,让他以为他坏了我的清白才娶了我,但是呢?夫君为了你连碰都不碰我一下……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你,也许我也能被夫君怜爱……”
任莹莹像自言自语般呢喃出恐怖的话语,“惜珍姊,要怪就怪你自己……”
惊愕地听到任莹莹将当初设下的计谋说出来,王惜珍还来不及生气,也还来不及为常怀理不曾背叛过她而心喜,在任莹莹双手使劲一推之下,她就像从空中飘下的白雪一般,从亭阁里跌进冷寒刺骨的水池之中……
全身湿透,周身散发着白雾的常福没命地跑进畅春厅。
当常福一冲进应里,常怀理忽然感到莫名的惊惶,一把从椅上跃起,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常福口中不断呼出白气,“快!快!不好了,珍奶奶……少爷快呀……”
顾不得旁的,常怀理一听到王惜珍的名字,就像箭矢般飞奔而出。
厅里所有的人都被眼前发生的事弄得一头雾水,常乐连忙唤着在厅里伺候的婢女,“快,那个那个谁,快拿东西给常福包着,快!”
常福全身抖得像是骨头都快散了,浸了冰水的寒冷让他牙齿不断打颤,喀喀作响的声音清楚地回荡在厅里,“珍奶奶……让人给推进后……后园水池里去了……”
听清了常福断断续续的话语,常乐及宋元春惊呼了一声双双站起身,宋元春被这个消息吓得全身无力,刚站起来就差点滑到了地上,这是常乐机伶地扶她一把,才没让她摔下地。
一旁坐着的任千世及任家亲戚们也都站了起来,对发生的意外紧张不已。
常福为了给任家人留面子,在向常乐报告的时候没敢说出推王惜珍下水的人是任莹莹,所以他们还不知道是自己家的女儿闯出了祸事来了。
“我的天呀!要不要紧?请陈师傅过去没?我……我要看看去!”常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冷天里额上都冒出汗来了。
让两名婢女扶起的宋元春见常乐就要往外走,连忙拉住他的衣袖,“我也去,我也去……菩萨千万保佑,她们母子可不能出事呀!”
常乐回过身来与婢女一同搀着宋元春,连声招呼都没跟厅里的任家人交代,急急忙忙就出了厅去。
常福抓紧了小厮给他找来的厚被子,也紧跟着跑去……
尾声
轻抚着王惜珍熟睡的脸颊,常怀理到现在还会半夜忽然惊醒,只因他又梦见三年前她奄奄一息、全身湿透躺在床上的景象。
他侧卧着将她的容颜完全纳入眼中,大掌从她的俏脸揉到她细致的嘴唇,渐渐下移抚着她的颈项,满足地感受着手下她沉稳跳动着的脉搏。
那是代表着她还活着的生命迹象呀!
不知看了她多久,本来不甚明亮的室内已经被从窗外映进的日光弄得一片光明,他的姿势刚好挡住了亮光,让她能安稳地沉睡着。
听到房门被小心开启的声音,紧接着是虽想不发出声响但却失败的轻巧脚步声,他静静聆听着来人的动静,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微笑。
一股好闻的味道随着爬上床来的人传进常怀理的鼻间,他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忽然一颗小小的头颅从他的背后向前探,倒着的圆圆脸庞红咚咚的可爱极了,从她还流淌着口水的小嘴里发出娇憨的娃娃音。“爹爹,阿娘还在睡呀?外面树上的小鸟都起来啰!”
翻过身小心地不打扰到王惜珍,常怀理将浑身充满奶味的女儿抱到他与王惜珍中间,“让阿娘多睡一会儿,她昨儿夜里累着了。”
裹着粉红色锦袍的小身子趴在床上,听了爹爹的话,看了看阿娘,“可是,奶奶说过早起的小鸟才能吃到虫虫,阿娘如果睡太晚了,没虫虫吃怎办?”
“要说——怎么办。”常怀理捏了捏女儿软软的脸颊,纠正了她老爱漏字的习惯后才问:“若宝吃虫虫吗?”
“不吃!若宝现在吃饭饭。”女娃娃睁着圆亮大眼,一本正经地说。
“是啊!若宝不吃虫虫,阿娘当然也不吃啰!阿娘跟若宝一样要吃饭饭。”
常怀理躺平在床上,将女儿抱到胸前,让她趴在他胸口。
“那爷爷呢?”若宝最喜欢把家里的人全部点过一遍。
“爷爷也是吃饭饭呀!”常怀理不但对王惜珍有耐性,现在他的脾气更好了,因为还多了个小女儿来磨他。
“那福奶奶、梅姨、福叔……”
他们父女俩小小声地交换着心事,没有注意到王惜珍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笑看着他们呢!
看着爱人以及差点要陪着她一块离开世间的女儿,王惜珍心里再次向菩萨道谢。
听常怀理说,当初她被常福救回房后,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是老天爷疼惜她,才让她活了过来的。
其实福嬷嬷及香梅在她恢复后告诉了她,除了老天爷的帮忙外,是他渡气给她才让她活过来的,本来已经没救的孩子也是他坚持要救活的……
而推她下水的任莹莹则完完全全地发疯而被家人给带回柳城了,听说现在已经出家住在山上了。
就算任莹莹差点将她及女儿害死,她却无法恨任莹莹,反而在想起她时心头还会微微发疼。
因为也许就如任莹莹推她下水时说的,如果没有她的存在,任莹莹也许能有个幸福的人生也说不定。
不过,这种话她可是不敢说出口,只能放在心里想,否则常怀理肯定饶不了她,绝对会让她三天下不了床。
瞧!他现在在跟女儿说什么?
“若宝,以后要对阿娘怎么样?”这是常怀理每天固定要问的话。
“要孝顺,因为阿娘生我很辛苦。”若宝也真不嫌她爹爹烦,照样回答。
“若宝,以后要对爷爷奶奶怎么样?”
现在不只常乐疼王惜珍,就连宋元春也把王惜珍当成女儿对待了,尤其当她知道任莹莹为了嫁给常怀理而陷害他之后,更是怨叹自己识人不清。
所以她将以前对待王惜珍的不好,加倍地用疼爱来弥补,现在的常家真真正正是和和乐乐的一家子了。
“嗯……爹爹,若宝除了孝顺爷爷奶奶之外,还可不可以多加别的?”若宝第一次说出这种话,让常怀理听得好奇了起来。
“可以,若宝说说看。”常怀理鼓励女儿。
“若宝要给爷爷奶奶一个弟弟!”
“可以呀!不过弟弟不是若宝能给的,要爹爹跟阿娘才可以。”
“好,那爹爹跟阿娘给若宝弟弟。”
常怀理轻轻笑出了声音,“那若宝以后要早点上床睡,早上也不要太早来找爹爹和阿娘,那么很快若宝就会有弟弟了。”
大人一点也不害臊地诓小孩,只为了能多些时间和爱人缠绵。
“好,若宝要弟弟。”若宝为了能有弟弟,很爽快地答应了。
“那若宝以后要找什么样的夫君?”常怀理又问回了原来例行的问题。
“要找会把若宝当宝贝、当心头肉的夫君……”若宝根本不晓得话里的意思,只是将常怀理教她的背起来罢了。
“那以后……”
晨光中,王惜珍心满意足地凝视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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